褚晏清這次沒有在同事面前讓他丟臉,只簡單和攝影組溝通幾句情況,便去了導演那邊。
程醒言在等不許摸其他狗狗的回覆,這小0卻挺會釣人,竟然不搭理他了。
位置依然顯示0.01km。他忍不住再次環視一周,確實已經輪到林銳拍攝,眾人吆喝著將光線聚焦在幕布中央,但他目光平移向了站在鎂光燈陰影下的人。
或許因為純黑色西服的修身效果,褚晏清的脊背線條看起來比前些日子瘦削,眼睫垂下來一小片陰影,在沒什麼血色的面孔間偏濃郁了。程醒言警告自己不要理解為病態,也可能和他一樣只是熬夜走神。——
「褚總,主角都已經拍完了,投資方什麼時候要成品圖?」
臨近午休時間點,褚晏清似乎還沒擺脫宿醉狀態,頭腦沉重如灌了鉛,上午監工一段時間便尤為疲倦,只能勉強騰出精力去應付胃裡纏綿的鈍痛。等汪導又叫了一聲「褚總」,才緩慢回過神來。
褚晏清思考片刻,「這周末前得出圖,讓後期趕趕工。那個誰,林銳?給他的臉單獨做精修,不能有瑕疵。」
「……這也是投資方的要求?」
「不然還能是我的嗎?」褚晏清面上並無多餘的神情,「對了汪導,讓攝影組的程老師出來找我一下,有工作安排。」
褚晏清決定去攝影棚外透透風。此時已經是春末夏初的天氣,脊背間冷汗風乾一層後竟也覺得冷,仿佛這種寒冷並不來自外界,而是從身體裡自行滋生出來的,等寒意滲透入胃脘里,鈍痛感也隨之抽搐起來。
褚晏清下意識往疼痛處重重抵上去,壓迫力度又好像導致了胃酸反流,喉間泛起早晨止痛片磨碎後的苦澀味道,看來這團臟器消化能力實在有限。
有導演施威,程醒言果然磨磨蹭蹭地出來了,「導演說你找我有工作安排,有什麼事麼。」
褚晏清挺自然地將手臂從上腹間挪開了,「安排你陪我吃午飯。」
「乾脆安排我給你拍遺照得了。」程醒言早有預料他不會有什么正經活,「這片子你做製片人?別告訴我是巧合。」
褚晏清顧左右而言他道,「今天確實挺巧合。剛來就看見你在偷偷找新的小炮友,提醒你最好認真工作。」
「不然還能找你嗎?」程醒言和他用了同樣的反問。
「別生氣,前幾天拍攝手續出了些問題,得跟審片的那幫人喝大酒,沒時間陪你。」
程醒言快要把「這是什麼語氣,我們已經分手了」寫在臉上,所幸沒真說出口,「挺好的,你不來陪我我挺高興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