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會,他們都很想見你。」程醒言攥緊了對方的手指,「而且聽說愛馬仕拿包都要先配幾十萬的貨。你準備的禮物是不是太誇張了,我爸恐怕今晚做夢都在給你當奴才還債。」
褚晏清坦誠道:「我自己只有個空白帳戶,買包借了我老上司孫筠的帳戶,她是VVVIP養馬人。除開那隻包花錢了,其他東西都是筠姐送我的。你跟你爸媽說清楚就好了,不要有心理負擔。」
「送你?做慈善嗎?」
「她為了拿到雪房子包,前前後後配貨配了五百萬往上,掛愛馬仕logo的廢物占了她家一整間書房,都是全新,她還嫌占地呢,叫我直接去她家挑。還有什麼愛馬仕拖鞋,愛馬仕蒼蠅拍,愛馬仕地球儀,我覺得智力正常的人都用不上,就沒拿。」
程醒言真不知道該夸對方確實有智慧,還是該批評對方小題大做。
這時影廳內的燈光一齊熄滅,最先登場的是紅綠色龍標,隨著交響樂占據熒幕的中心位置。
對於自己參與攝影的電影成片,程醒言總是感覺熟悉又陌生。熟悉是因為每個鏡頭都經過他手,或者至少他旁觀過拍攝過程。可後期剪輯和特效的魔力也不容小覷,成片就好像上了cos妝造的葉競遙,離他有幾分令人陌生的距離。
電影時長大概兩個小時出頭,沒有彩蛋,影院工作人員和觀眾都默認片尾曲響起就代表著結束,熒幕上還在滾動片尾製作名單,燈光就重新亮了起來,導致那些快速滾動過的小字越發難以看清楚了。但幾位知名主演已前往光線聚焦之處,場內氣氛炒到了最高點,作為背景板的畫面本身就不重要。
褚晏清忽而提示他:「看屏幕,要出現你的名字了。」
程醒言這才關注到主演身後的熒幕,確實有他的名字。小小的三個白字,附帶著「A組掌機」的職務標註,一行文字從屏幕底部快速滾動到頂端,近似於因信號干擾產生的雪花點。
除此之外,還有男主演的替身一二三號,片頭片尾曲的作曲人作詞人,負責配餐和保潔的阿姨等等,都不是什麼能寫入歷史書的名字。即使電影票房最終可能突破三十億,他們身在這浩瀚工程中也很難感到榮辱與共,只埋頭做著最微小的貢獻。能證明他們存在過的,僅僅是謝幕後快速滾動的一行文字。
程醒言評價:「這條臭水溝修得不錯。」
褚晏清說:「你還有的是臭水溝修呢,起碼得修三十多年。」
程醒言頓時萎靡了:「求求你還是別說話了。」
「好吧。那就祝你新年裡修臭水溝的事業更上一層樓,修出豆瓣評分8.5以上的完美臭水溝。」
「你也一樣。」程醒言想了想,又改口道,「還是祝你修出票房三十億以上的鑲金臭水溝吧,反正你也不在乎網友評分。」——褚晏清難得磨磨蹭蹭一次,拖到初四才來程醒言家見家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