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頭到尾,無論是離開碼頭進安保機構受訓,還是被送給靳以寧,沒有任何人詢問過邊亭丁嘉文幾人的意見。他們就像是碼頭上沒有人格的貨物一樣,憑著這些大人物的心意,隨意擺弄。
「你知道這裡離靳以寧住的地方,還有多遠嗎?」邊亭躺上床,背對著丁嘉文,問。
「開車大概還要十分鐘吧。」丁嘉文只當邊亭是好奇,回答完不禁感慨道,「靳總的家可真大啊。」
靳以寧把人帶回來後,連院門都沒有讓他們進,直接把這六個人被安排在了大門旁的一棟小樓里。
眼下這個境況,別說貼身保護,他們就連靳以寧的邊都挨不到,離「飛黃騰達」這四個字,還有很遠的距離。
但丁嘉文並不在乎,他還沉浸在「高升」的喜悅中,爬上自己的上鋪,雙手摩挲著齊山剛剛讓人送過來的西服,兩隻腳懸在半空中,興奮地來回晃動。
「我還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!哎,領帶要怎麼綁?」丁嘉文小心翼翼地捧起領帶,仔細研究了起來。
看著看著,他什麼花樣都還沒研究出,心潮倒是先澎湃了起來。
丁嘉文放下領帶,輕輕踢了一腳邊亭的床頭的欄杆,探下腦袋,對邊亭說:「只要咱們好好地跟著靳先生,將來一定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!」
邊亭不想打擊他,把被子拉過頭頂,翻了個身,用後腦勺對著丁嘉文:「睡覺。」
其實不需要邊亭多說什麼,丁嘉文的雄心壯志維持了不到兩個星期,就被現實無情地打壓。
靳以寧雖是集團內並列的二把手,但他的作風一直不張揚,現在又傷了腿,行事愈發低調。每天就是公司和家裡兩點一線,偶爾參加一些活動應酬,基本也就是露個臉就回。
他的六個保鏢,在絕大多數時候不過是充個排場,每天的工作不是在公司里守著電梯間,就是在家裡看大門,就算是上下班的路上,他們都不和靳以寧坐同一台車。
在大多數時候,他們連靳以寧的正臉都瞧不見,更別提在他面前大出風頭。
這樣的現實讓丁嘉文著實消沉了一段時間,每天垂頭喪氣的,連吃飯都提不起勁。邊亭倒是樂在其中,這樣的工作錢多事少,還沒什麼生命危險,用來混日子再合適不過了。
在一連看了兩個月的大門之後,情況總算發生了一點改變。月末的一天,靳以寧要出席一場慈善晚宴,大概是老闆們的排面需要,晚宴當晚,靳以寧帶著邊亭丁嘉文他們六個人一起去了。
晚宴在港城的一家酒店舉行,這還是靳以寧第一次帶他們來這樣的場合,宴會廳里香鬢雲影,名流雲集,大小明星數不勝數,丁嘉文站在靳以寧身後,盡職盡責地當著背景板,但不妨礙他眼睛都看得直了。
晚宴進行到中場的時候,一位身材高挑的長髮美人,踩著細長的高跟鞋,笑盈盈地過來給靳以寧的敬酒,丁嘉文原本正睜著兩隻大眼睛四處看熱鬧,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之後,激動地攥住了邊亭的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