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他拼死累活帶回來的東西,居然給靳以寧做了嫁衣,心裡氣得夠嗆。
蔣晟自然是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小暗流,哈哈大笑起來,一人賞了顆甜棗,「你們兩個都是有孝心的孩子,四海有你們,我就可以放心退休了。」
不用想也知道,比起那尊純金的壽星像,蔣晟必定是更喜歡這顆佛頭。靳以寧之前那麼問邊亭,其實是有一點試探的意味在裡面。
以當時邊亭的表現來看,他似乎真的對四海集團的背景和蔣晟的為人一無所知。
蔣天賜今晚喝多了酒,又吃了癟,沒過多久就醉得不省人事,被人抬回了房間,圓桌前只剩下靳以寧的蔣晟兩人。其他人玩得正盡興,沒人注意得到主桌上這一老一少,就連距離最近的邊亭,都站在幾米開外。
靳以寧看似無意地看了他一眼,邊亭立刻敏銳地朝他望來。
「明晚有一批』貨』到碼頭。」蔣晟提起壺,親自給靳以寧面前的水杯里斟上茶,開始談起正事。
靳以寧將視線從邊亭身上收回,沒有客套推辭,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義父的服務,伸出食指和中指,在桌面上輕輕扣了三下。
「這些事,向來都是天賜在管,但你也知道,最近公司業務太多,他一個人周全不過來,還得需要你搭把手。」蔣晟放下陶壺,看了一眼靳以寧的腿,問:「還方便嗎?」
靳以寧端起茶杯,吹開了水面上的熱氣,「不礙事,交給我。」
靳以寧應承得乾脆,蔣晟又和他交代了些明日的細節,這時,蔣晟的夫人楊芸和獨女蔣楚君端著兩盅湯,一起朝二人走來。
父子倆對視了一眼,默契地中止了談話,端起蓋碗,悠悠然地品茶。
「差不多點得了,放以寧去和年輕人玩一會兒。」楊芸來到近前,瞪了蔣晟一眼,不贊同地說道:「不要每次以寧回來,就拉著他陪你聊天,哪有那麼多話好說的。」
「媽,姐姐。」靳以寧回頭同二人打了聲招呼,臉上露出了今天以來第一個真心實意地笑容。
「你倆幹什麼呢?我看看。」
蔣楚君住在這深宅大院裡,沒有養成半點大家閨秀的沉靜優雅,她把手裡的兩隻燉盅往桌上一放,頓時就撒出了小半碗。
蔣楚君毫不在意,隨便抽了張紙把桌面一抹,就一屁股坐在靳以寧的身邊,伸長脖子看了眼,「喝茶呀,沒意思,看來這醒酒湯也用不上了。」蔣楚君幽幽嘆了口氣,「還是小的時候好,一哄就喝酒,一喝就醉,醉酒了還會給姐姐跳舞。」
靳以寧伸手擋住了桌上的燉盅,以免裡面的湯燙到他這個咋咋唬唬的姐姐,無奈地說:「姐,多久以前的事了,別老翻這些老黃曆。」
蔣楚君咯咯直樂。
靳以寧現在主管四海集團明面上見得光的生意,平時工作繁忙,出去自立門戶之後,難得才能回來一趟,楊芸見到靳以寧,原本很開心,但看到他身下的輪椅,愁雲又飄上了她的面龐。
雖說不是親生的兒子,但十多年來的相處,早就讓她視他如己出。
「我聽阿山說,你最近都有在復健。」楊芸伸手搭上靳以寧的腿,問:「腿恢復得怎麼樣?有感覺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