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秦老闆這麼說,不知邊亭想起了什麼,用兩顆小白牙把米粉碾斷,嘴角露出一點笑的模樣,說道:「他確實挺大方。」
秦老闆沉浸在天降橫財的喜悅里,沒有注意到邊亭這個難得一見的笑容,他用力捶了把邊亭的後背,「哎,不管怎麼說,托你的福,我算是熬出頭嘍。」
這一拳,正好錘在邊亭昨天受傷的地方,疼得邊亭齜牙咧嘴,這個笑容自然就如曇花一般謝了。
「我馬上就要搬走了,再也不用忍受你們這些壞小子了,你老闆給的錢,夠我出去開一家不錯的店了。」秦老闆沒意識邊亭舊傷未愈,自己給他添了把新傷,自顧自感慨道:「我都計劃好了,鋪子不用太大,招呼得過來就行了。」
秦老闆在這一帶住了三十幾年,這群小王八蛋三天一小打,兩天一大打,打著打著就習慣了,現在終於可以搬走了,他反而有些不大習慣。
「阿亭,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。」想到這裡,秦老闆勾過邊亭的脖子,粗魯地薅了幾把他的頭髮,「將來你也要好好的,以後如果有機會,乖乖回去上學,聽見了沒?」
邊亭冷不丁被秦老闆這一勒,險些把米粉嗆進氣管,連聲敷衍道,「好好好,你先鬆開我。」
邊亭嘴上答應秦老闆以後一定少惹是非,好好做人,爭取當一個五德四美的好青年。但他前腳剛從粉攤出來,後腳就扭頭進了一家錄像廳。
因為近幾年的嚴打,這樣的地下錄像廳大部分已經關停,只有在這樣邊緣化的老城區里,還零星苟延殘喘著幾家。
這樣違規經營的錄像廳,放的自然都不是什么正經片子,而且價格便宜,三塊五塊錢就能待上一宿,所以來這裡看電影的人魚龍混雜,通常也沒揣著什么正經心思,也是尋釁滋事的高發地。
這會兒是正午十二點,正是生意最淡的時候,錄像廳里沒什麼客人,老闆正窩在前台打排位。
看見邊亭進來,他只是抬眉瞟了他一眼,態度冷淡地問了一句:「看什麼?」
邊亭抬頭看了眼白板上的片單,說了個名字。
喲,年紀不大,口味倒是挺重。
但老闆沒有多說什麼,這樣的小年輕,他見得多了,青春期的男孩子,出來找點刺激的也很正常。
他把遊戲掛機,乾脆利落地收錢開票,給邊亭指了個方向,又繼續投入到激烈的戰鬥中。
邊亭領了老闆手寫的「電影票」,大搖大擺地進了放映廳,剛撩開帘子,就看見兩個情侶模樣的人一臉嫌棄地退了出來,嘴裡還罵罵咧咧地飆著粗口。
「什麼SB啊,素質真差。」
「就是,錄像廳是他開的一樣,冚家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