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那個小伙兒見邊亭彎腰進來,好心提醒他,「兄弟,我勸你換部片子吧,這裡面有個神經病。」
聽小伙兒這麼說,邊亭轉頭往情侶出來的方向望去,看見影廳的正中坐著一個人。此人的素質確實堪憂,非但一個人占據了好幾個位置,還脫了鞋,把兩隻腳架在前排的座椅靠背上,只差沒有捅到天上去。
邊亭並沒有被眼前的場面勸退,他放下門帘,來到那個人的後一排坐下,調低了座椅靠背,悠閒地點起一支煙。
幽暗的放映廳里亮起了猩紅色的一點,裊裊青煙瞬間瀰漫開來,在熒幕亮光的照耀下,空氣里的顆粒灰塵都無處遁形。
邊亭點了煙,卻一口也不抽,只是夾在指尖,安靜地等待電影開場。
大概五分鐘之後,電影開始了,他選的這部片子,果真有點東西,手裡的煙剛燒了半截,就是一段勁爆的床戲。
就在熒幕上那對男女主鏖戰正酣的時候,坐在他前排的男人頭也不回地,淡淡地開了口。
「這就是上次進來的那批煙?」
「嗯。」邊亭含糊地應了一聲,從盒子裡敲出一根煙來,食指拇指輕輕一捻,彈到了前排去,正好落在了那個人的前襟。
邊亭收起煙盒,碾滅了自己手裡的那半截煙,說道:「從美國通過海運進來的,數量不少,分了好幾批才運出港城。」
男人拾起邊亭彈上來的煙,湊在鼻子前聞了聞,笑道:「喲,還是紀念版,這一票能賺不少錢。」
說著,他把煙往被油垢包了漿的扶手上一戳,問:「昨晚怎麼沒來?我在這裡等你到半夜。」
邊亭眸光一凜,說:「靳以寧突然來了。」
男人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答案,好奇地挑了挑眉,「哦?他來這地方做什麼?」
「昨天一整天,他都派人跟蹤我。」邊亭語氣平板地說道,「後來不知道怎麼的,忽然自己過來了。」
「看來,就算你為了他受傷,又在收押所里關了半個月,他還是不信任你。」前排的背影搖了搖頭,「這段時間都白幹了。」
「要他相信一個人,沒那麼容易。」邊亭對此並不感到意外,也沒這麼快氣餒,「得慢慢來。」
他心裡明白,想要獲取靳以寧的信任,他還需要利用更多的手段。比如昨天,他就借著靳以寧來家裡的機會,趁機說了點自己的事,為的是博得靳以寧的同情。
倒不是說他的這些故事是假的,只是邊亭一直是一個面冷心更冷的人,而且沒有什麼傾訴欲,如果不是有需要,他不會把這些破事掏出來和靳以寧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