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以寧的書房在三樓走廊的盡頭,一路上要經過很多房間,就在邊亭路過樓梯口康復室時,忽然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響動。
邊亭沒有猶豫,馬上推門走了進去。
這間康復室是由原來的健身房改造的,為了方便靳以寧後續的康復訓練,裡面的機器設備一應俱全。
邊亭剛推開門,就看見靳以寧狼狽地摔在平行槓旁,各種器械倒了一地,衣服亂了,腳上的鞋也掉了,膝蓋蹭破了皮。
很明顯,在邊亭來之前,他正在進行行走訓練。
「怎麼只有你一個人?邊亭見狀,來不及細想,快步走上前去,將靳以寧扶起,攙著他在地板上坐好,「琴琴呢?」
沒想到邊亭會突然進來,靳以寧也有些尷尬,避重就輕,「琴琴下班了。」
刻意沒有解釋他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。
破皮的膝蓋緩緩滲出血,邊亭的眼皮跳了跳,無名怒火就湧上心頭,「你的腿瘸了,能不能做點能力範圍里的事。」
康復訓練有個過程,靳以寧目前還在站立訓練階段,上平行槓練習行走,為時尚早。
「謝謝你提醒。」靳以寧的呼吸有些急促,身體顯然也不好受,他坐在地上,皮笑肉不笑地說:「你沒說,我還真沒發現我的腿瘸了。」
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,但話里也扎著刺。
「對不起。」邊亭意識到自己一時著急說錯了話,倏地站起身,神態僵硬地說道:「你流血了,我去叫琴琴過來。」
靳以寧這才發現,自己其實挺好哄,邊亭稍一服軟,他也就不再和他置氣了。
他的目光柔和了下來,眼疾手快,攥住了邊亭的手腕,「不用興師動眾。」說著,他抬起下巴,點了點不遠處的柜子,「那邊有藥箱,你去拿過來,簡單幫我處理一下就行了。」
膝蓋上的傷口不深,邊亭沒有堅持去叫琴琴,點了點頭,依言拿來了藥箱。
邊亭從小混跡市井,在三教九流中長大,打架鬥毆的頻率比一日三餐還有頻繁,處理傷口來更是心應手。
不需要靳以寧多說什麼,他準確地從藥箱裡找出棉簽和雙氧水,仔細幫靳以寧消毒完傷口,隨即抽出一小截紗布,剪下一小段。
靳以寧坐在地上曲著腿,一言不發地看著燈下的人,當邊亭把紗布輕輕貼上傷口時,他忽然開口問道:「你額頭怎麼了?」
邊亭抬起頭來,納悶道:「什麼怎麼了?」
燈光順著硬朗的輪廓,從頭頂,滑到了邊亭的臉上。
原來邊亭的額頭上留著一個抹淡淡的口紅印,剛才回來一路上燈光昏暗,他才沒有發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