壯漢說,「已經招認了。」
邊亭徑直往前走,「帶我去看看。」
厚重的鐵門剛打開,迎面撲來的就是帶著血腥味的潮氣。
此時已是黃昏,倉庫里亮如正午,頭頂上幾盞大功率的照明燈,不分敵我地炙烤著裡面的每一個人。
大燈下是一台鐵架,架子上鎖著個人。這個人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渾身是血不成人形,遠遠望去,像是一團模糊的血肉。
一名壯漢跟在邊亭身後,不由得打了個哆嗦,邊亭對此習以為常,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,邁步來到那個只剩半口氣的男人面前,上下打量了他兩眼,問:「死了?」
聽見邊亭的聲音,男人的手指抽了抽。
「看來還沒有。」邊亭抿嘴笑了起來,這個笑容,讓他看上去像傳說中的玉面修羅。
此人名叫黃海鳴,是蔣晟的司機之一,幾天前他被發現是警方的線人,當場就被抓住控制了起來。
雖然黃海鳴在當線人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身上掛著幾起入戶搶劫傷人的案子,但在當線人這件事上,他確實是個硬骨頭。蔣天賜為了給岳父分憂,各種方法手段用盡,直到把人折磨地奄奄一息,都沒讓他吐出半個字。
就在蔣天賜的耐心告罄,準備一槍子送他上西天的時候,邊亭自告奮勇,攬下了這門差事。
邊亭將男人拋到一邊,轉身來到他對面的一張空椅子上坐下,一名黑衣人立刻乖覺地走上前,將剛才男人招供的錄音送到邊亭手裡。
錄音里的故事沒什麼新意,無法就是惡徒受正義感召,浪子回頭,投身打擊犯罪的事業,邊亭認認真真把整段錄音聽完,發現缺少了幾個關鍵信息。
他放下錄音筆,起身回到架子前,攥起男人血淋淋粘嗒嗒的頭髮,強行將他的臉迎向頭頂上刺目的大燈。
「你的上線是誰。」邊亭問,「你們平時是怎麼聯繫的。」
那人總算睜開眼睛看了邊亭一眼,眼球里布滿了血塊,一句話也不說。
「好。」
邊亭鬆開男人的頭髮,一腳踢翻了他身側的架子,男人失去平衡向後仰倒,腦袋狠狠砸在地上,發出的悶響令人後槽牙發酸。
邊亭在男人身邊踱了兩步,撿起地上的一根鋼管,搭在男人的手指上,抬腳輕輕踩住。
「接下來,我會問你幾個問題。」邊亭加重了腳上的力道,「每問你一個問題,你超過三秒鐘時間沒有回答,我就壓斷你的一根手指。」
悽厲的慘叫聲響起,就算是旁觀的人,都不由得汗濕了衣裳。這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凌遲,再硬的漢子,都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,邊亭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。
邊亭滿意地收起錄音筆,一個常年跟在蔣天賜身邊的小弟湊上前來,態度諂媚,「邊哥,接下來要怎麼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