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邊亭。」
靳以寧將手裡的文件夾往桌面上重重一擲,眸光森然。他不再和他打太極,直接開門見山地問,「我是不是告訴過你,少摻合蔣天賜那邊的事,你是怎麼做的?」
邊亭瞬間來了火氣,昨晚靳以寧二話不說把他扔路邊,他走了一晚上才從山上走下來,回來之後一句解釋沒有,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通質問。
於是他的脾氣也上來了,反駁道:「我不是摻合蔣天賜的事,我是在給蔣董做事。」
邊亭的這句話,無異於點了炸藥桶,靳以寧沒這麼好唬弄,邊亭昨天究竟到底幹了什麼好事,他早就掌握得明明白白。
靳以寧看向邊亭,似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,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私下裡都做了什麼。」
「小小年紀就敢沾人命,誰給你的膽子?」看得出來,這次靳以寧是真的生氣了,「我讓你專心學習好好讀書,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?」
靳以寧情緒穩定,平日裡鮮少動怒,能讓他發這麼大的火,說明眼前的這個問題已經非常嚴重。
通常這個時候,最好的做法,就是乖乖閉嘴聽訓,不要再忤逆他。
但是今天,邊亭打定了主意要在老虎的臉上拔毛,繼續為自己辯解:「我沒動手殺人。」
至少不是他親自動手。
邊亭的這句話在靳以寧聽來,就是狡辯,見邊亭居然死不悔改,還擱這和他玩文字遊戲,靳以寧的火氣「噌」地一下燒到頭頂,壓都壓不下。
「長大了,有自己的主意了是嗎?」怒氣躥到頂點之後,靳以寧的表現反而是冷靜下來。他彎眼梢,冷笑了兩聲,給了邊亭一個建議,「如果你覺得在我這裡屈才了,可以去找蔣天賜,相信他會在四海給你安排一個滿意位置。」
沒由來地,邊亭因為靳以寧的這句話,突然啞了火。
他緊抿雙唇,表情雖仍然是不甘,但沒有再說什麼。平日裡他是沒大沒小,也沒少惹靳以寧不高興,但還是第一次見他沖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,甚至還想將他掃地出門。
邊亭深刻地懷疑自己的職業發展路徑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,他作為靳以寧的保鏢,靳以寧不讓他參與公司內部的事務,反而給他布置了一堆又多又雜的學習任務,以致他混了五年,除了讀了一肚子書,壓根沒能混進核心圈層。
如果在這種時候從靳以寧身邊離開,他作為線人的任務算是徹底失敗了。
邊亭先服了軟,他放鬆了始終筆挺的脊梁骨,低下腦袋,小聲且含糊地說道:「我錯了,靳總。」
他把自己的這次退讓,歸結成了為了讓任務繼續進行而作出的犧牲,並沒有去探究其中更深層的原因。
「我最後警告你,邊亭。」然而今天這招對靳以寧不奏效,靳以寧沒有那麼容易消氣,「不要讓我發現有下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