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天賜看著邊亭牽著馬在場上遛了一圈,嘖嘖稱奇,「別說,還真有點樣子。」
這姓蔣的是個兩面派,平日裡在邊亭面前沒少和他稱兄道弟,但在私下提起時,多少是帶著點鄙夷。
「真搞不清楚你是怎麼想的,原本也就是路邊的一條野狗,也就你閒著沒事幹,把他當賽級名犬養。」想起當初自己裝卸碼頭上第一次見到邊亭時的模樣,蔣天賜有些唏噓,搖了搖頭,笑道:「到底有什麼意義?」
「這世上那麼多事,哪有每件都有意義。」靳以寧沒興趣和別人探討這個話題,至少不是和蔣天賜。
他轉過頭,正好看見邊亭身姿矯健地躍上馬背,笑道,「我就喜歡看他乾淨神氣的模樣。」
蔣天賜覺得靳以寧的這個理由簡直就是扯淡,難得好心一回,「我提醒你一句,野狗就是野狗,養不熟的,當心被自己養大的狗咬了手。」
靳以寧笑了笑,說:「我也提醒你一句,野狗有了主人,就不再是野狗了,態度放尊重點。」
盛夏炎炎,港城已經半個多月沒有下雨,今天的天氣更是熱得出奇,邊亭在場上跑了幾圈,一人一馬就出了一身的汗。
邊亭騎的這匹馬是靳以寧專門從西歐挑回來的,外表高大健壯,看著像是隨時隨刻能把背上的人掀進ICU,但實際上它的性格非常溫和。
作為一匹公馬,它有一個很婉約的名字,叫茉莉。
邊亭很喜歡茉莉,每次他來馬場,都會主動承擔起馬工的工作,諸如餵料、清廄、打理之類的活兒他都親力親為,不假借他人之手。
訓練結束之後,邊亭牽著茉莉回了馬房,向往常一樣,親自給他洗澡。他剛牽出水管,餘光就瞥見一個穿著馬場統一工作服的男人出現在馬廄外。
男人的嘴裡嚼著一塊口香糖,渾身沒骨頭似的倚在一根柱子旁,吊兒郎當地問邊亭:「要不要搭把手?」
看這個人的打扮,應該是馬房的馬工。
「勞駕。」邊亭欣然接受了男人的幫助,對他說,「幫我遞一下刷子和香波。」
男人這才支起身體,懶洋洋地取過邊亭要的東西,遞到他手裡。
水聲「嘩嘩」響起,邊亭拎著噴頭,先是試探性地沖刷馬的四肢,待馬適應水溫後,他再用刷子刷開馬毛,沿著馬的四條腿,一路用水沖刷到馬背。
看見馬的全身都已經打濕,馬工給邊亭遞上一塊海綿,自己配合著他,用最快的速度在馬的身上打滿沐浴香波。
這個時間點,馬房裡除了他們,並沒有其他人,這個新來的馬工一邊往馬的背上打上沐浴液,一邊對邊亭說,「前次幸虧你及時把消息遞出來,不然那批水車,就要被他們運進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