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到底怎麼了?」邊亭看了眼丁嘉文青白的臉色,「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,今晚我來值班。」
「我真沒事。」丁嘉文晃過神,故作輕鬆地朝邊亭笑了笑,說,「你放心吧。」
不知不覺間,蔣晟的講話已經結束,晚宴正在開始,席上響起了「叮叮噹噹」餐具杯盤碰撞的聲音。
上了年紀之後,蔣晟的脾氣好了不少,性格也變得溫吞,他先是體貼地給太太布了一筷子菜,又關心了一圈眾小輩,最後將目光轉向周黎,親切地問她,「小黎,你這次回國,打算待多久?」
「還沒決定好。」周黎原本正悶頭吃飯,聽見蔣晟問她話,放下筷子,用餐巾抿了抿唇角,這才回答道,「好久沒放假了,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。」
「也好。」蔣晟慈祥的目光,在周黎和靳以寧兩人的身上轉了一圈,說,「你和以寧也訂婚好幾年了,不如就在今年定個日子,把婚禮辦了吧。」
蔣晟這話一出,宴會廳詭異地靜謐了下來,所有人都暫時放下自己的事,將目光投向被蔣晟點名的這兩個人。
靳以寧和周黎的婚姻,並不只他們兩個人的私事。周黎的父母在港城影響力巨大,和蔣晟有密切的合作往來,如果二人完婚,對靳以寧而言是一個很大的助益,甚至會提前定下四海集團日後的格局。
靳以寧垂下眼睫,頭頂水晶燈投下的光斑,正好落在他的側臉,看不出此刻他究竟在想什麼。邊亭也暫時顧不上丁嘉文,抬頭看向蔣晟。
蔣天賜更是心急如焚,幾度張嘴想說些什麼,但發現以他的立場,什麼都不能說,只得不甘地閉緊嘴巴。
「哎呀,蔣董,怎麼突然說這些。」
最後還是周黎打破僵硬的氣氛,她略帶羞澀地說,「這事兒啊,我也做不了決定,得回去問問我父母的意見。」說到這裡,她又起身舉起酒杯,「來,我先敬您一杯。」
「是是,是我老糊塗了。」蔣晟笑呵呵地拿起杯子,和周黎輕輕地碰了碰,像一個人畜無害的小老頭,「好久沒見老周了,選個好日子把他約出來,我們兩家人見個面,儘快把這件事給定下來。」
蔣晟今晚的興致頗高,一晚上又是吃飯喝酒,又是移駕花園賞月品茶,一直到月上中天,才終於熬不住了,意猶未盡地散場。
蔣天賜狗腿本色不減,殷情地親自送二老回房休息。靳以寧和周黎難得一起回來一趟,今晚也不走了,都留宿在蔣家本宅過夜。
靳以寧的房間在主座的東面,回房需要穿過一整片花園。園子裡的幾顆金桂開得正好,周黎困得發暈,無心賞花,打著哈欠走在前面,邊亭推著靳以寧的輪椅在後,目光不由得被金燦燦沉甸甸的花枝吸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