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嘉文大嘴一張,正準備繼續胡說八道,忽然福至心靈一般,偷摸著打量了眼靳以寧的神色,意識到自己可能闖了什麼禍。
他忙不迭換上了老實巴交的面孔,說:「不知道。」
「他最近有認識什么女孩嗎?」靳以寧繼續問。
丁嘉文絞盡腦汁,終於想起了一個人,「是…是有一個。」
好在,靳以寧在了解完情況之後,並沒有多作為難,丁嘉文這才松下一口氣,歡天喜地地給邊亭打了個電話。
「老闆說,正好你也很久沒放假了。」丁嘉文的語氣里難掩羨慕,「這次你想休息多久都可以,好好玩,不用急著回來。」
聽完丁嘉文的話,邊亭沉默了片刻,過了許久之後,他才機械地應了一聲,「好。」
末了又補上一句,「替我謝謝老闆。」
丁嘉文這一通攪和歪打正著,恰好讓邊亭可以名正言順地,安心待在康妮家裡養傷。
康妮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意見,收留邊亭在她看來不過是舉手之勞,況且邊亭主動付了一筆不菲的「住宿費」,更是讓康妮放下豪言,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,愛住多久住多久。
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,康妮的作息和邊亭完全相反,她晝夜顛倒,晝伏夜出,所以兩人在同個屋檐下住了好幾天,一共也沒碰上過幾次面。
到了第五天的時候,邊亭背後的傷口已經恢復了許多,不再時不時往外滲血。這天恰好康妮休假,早晨剛一起床,就要邊亭陪她去商場逛一圈。
兩人剛到樓下,邊亭就察覺四周的氛圍有些不大對勁,鄰居街坊們三三倆倆湊在一起,滿臉警惕地談論著什麼,還時不時瞄一眼巷子外面。
出於職業習慣,邊亭朝著眾人目光的方向,凝目望了過去,此地處於下城的邊緣,這裡魚龍混雜,是港城治安最差的一個片區,在這裡見到什麼奇觀都不稀奇。
然而巷子外什麼事都沒有發生,只有一輛五面玻璃都貼了黑膜的邁巴赫,安安靜靜地停在逼仄的巷子口。
「這誰的車啊?怎麼會來這裡?」
「不知道,已經在這兒停一會兒了。」
細細碎碎的議論聲,斷斷續續地傳進了邊亭的耳朵,這台車與周圍破敗髒污的環境格格不入,很輕易地就引起眾人的注意。邊亭原本也只是看個熱鬧,但待他看清車牌後,驀地收起了玩笑的心思。
因為他發現,那是靳以寧的車。
「康妮姐。」邊亭轉過頭,語速飛快地對康妮說,「你稍等我一下,我去去就來。」
「哎。」康妮不明所以,伸手拉了邊亭一把,「你去哪兒?」
邊亭沒有回答,只是讓康妮在原地等他,自己快步朝那輛黑車走去。
黑色的轎車像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,靜默地停在原地,等著邊亭一點一點朝他走近。看熱鬧的人群見邊亭走向那輛車,也紛紛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