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夠了。」靳以寧忽然出聲,喝斷了靈堂里的這場鬧劇,聲音里有疲憊,也有厭倦,「要吵都到外面去吵。」
齊連山不甘心地住了嘴,不再試圖掙扎,但目光依舊兇狠。邊亭怔了許久,才抬起頭,將目光投向靳以寧。
「邊亭,今天你不該來。」靳以寧沒有回頭,背對著邊亭,但他如察覺到他的視線一般,說,「不對,要不了多久,就要稱呼你邊警官了。」
邊亭呼吸一窒,看來,警校有意破格錄取他的事,靳以寧也已經聽說了。
「這就是警察給你開的條件嗎?」齊連山趴在地上,冷笑連連,「阿亭,我真的沒有想到,你為了平步青雲居然能做到這一步,連靳總都出賣!」
事實當然不是這樣,但結果已經是如此,面對齊連山的指控,邊亭沒法否認。
他的雙眼依舊注視著靳以寧的背影,但口中的話,卻是對身後的人說的:「勞駕諸位到外面稍等片刻。」
和邊亭一起來的這幾個人都是警察,聽聞邊亭要去殯儀館給楊芸送行,周天懿說什麼都要手下的警員和他一起走一趟,保證他的安全。
幾名警官聽邊亭這麼說,面露難色,邊亭又補充道:「我只是想單獨和靳先生說幾句話,不會有事的。」
既然邊亭這麼說,警官們善解人意地退了出去,順便帶走了隨時準備躥起來咬人的齊連山,靈堂里很快只剩下邊亭和靳以寧兩個人。
燭光暖融融的,楊芸的照片擺在鮮花里,笑意溫柔地望著他們。現在不是芍藥的季節,但楊芸生前喜歡芍藥,靳以寧就搜羅來了全城冷庫里的芍藥,擺滿了整間靈堂。
「我第一次見你,是在麗都後門的巷子,那天你被幾個小流氓圍堵,還受了傷。」
靳以寧的話音剛落,燭台里的燈花爆了,燭火閃了閃,四周暗了下來。他起身來到案前,用剪刀挑起蠟燭里的燈芯,「那不是偶然,是你故意安排的。」
「是。」邊亭依舊沒有靠近他,目光綴在他身後,跟隨著他的背影移動,「我知道那天你會從那裡經過,算好時間,等在那裡。」
可惜,靳以寧對倒在污水裡的陌生男孩沒有動惻隱之心,邊亭接近他的計劃失敗。
「你說十幾歲的時候用刀捅傷過人,坐過一段時間的牢,這都是假的,你一開始就是警察的線人,背景是他們給你編造的。」剪完了燈花,靳以寧回到他原來的地方跪好,自始自終都沒有回頭朝邊亭這裡看一眼,「你又費盡心思,通過蔣天賜留在我身邊,為的是利用我接近蔣晟,調查四海集團。」
「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