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清晰的脈絡,在他眼前緩緩展開,脖子上那枚吊墜如剛從火里取出來一般,燙得他胸口滾熱,幾乎要燒穿皮肉。
張愷森花了點時間,終於認出了照片上的孩子是誰,也是無比震驚,湊到周天懿面前,就要仔細看檔案袋裡的其他文件。
他們兩人說了什麼,邊亭已經聽不見了,他用力將照片攥進手心,奪門而出。
為什麼靳以寧會進入四海集團。
為什麼靳以寧對他的玻璃吊墜那麼感興趣。
為什麼靳以寧對金錢的欲望並不強烈,甚至有時並不認同蔣晟蔣天賜的做事方式,卻始終與他們為伍。
為什麼靳以寧在蔣晟死後,要東山再起,給姚先生賣命。……
街頭行人如織,霓虹閃爍,周天懿的辦公室距離靳以寧的新公司有一段距離,邊亭像不知道累似的,一口氣跑到寫字樓底下,路上引得不少路人側目。
剛剛癒合的傷口,又開始隱隱作痛,邊亭呼吸急促,雙手支著膝蓋俯下身體,努力平復著幾乎要爆炸的心臟。
他抬起頭看,看向直插雲霄的摩天大樓。
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。
季昀那個下落不明的兒子,就是靳以寧。
◇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是誰做的?
靳以寧的辦公室,在這座四百米大樓的最高層。
已經過了下班時間,公司里格外冷清,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著樓底下川流不息的車流,和港口往來的船隻。
曾經有人對他說,站在最高處往下望,底下的人是渺小的。
在這一刻,他忽然也體會到了這種心境。
門上傳來三聲輕響,靳以寧回過神,應了聲「進」。
「靳總,那位先生又來了。」小秘書推門而入,猶豫道,「說是要見您。」
小姑娘新入職,老闆還沒走,她也不好意思回家,於是連續三天都在下班後遇見同一個人。
這個人戴著一幅遮住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,帽檐壓得很低,連臉都看不清。
「不見。」靳以寧沒有轉身,面向著窗外輝煌燦爛的燈火,「讓他走。」
秘書如實轉達,「他說不見到您,是不會走的。」
靳以寧不吃這一套,眼皮抬也不抬,「那就隨便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