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堂那一夜,靳以寧認為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了,邊亭確實也如他所願,在一段時間裡,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。
但是幾天以前,他忽然接到了邊亭從公司樓下的電話亭里打來的電話,說有事要和他見面談。
靳以寧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,一個字都沒回應,就把電話撂了。
這通電話之後,連續三天,邊亭都在下班後來公司找他。靳以寧言出必行,說了不見,就真的一面都沒有再見。
這天到最後,靳以寧都沒出出去見他,幸而邊亭向來識趣,一連吃了三天閉門羹,他就不再來了,再次銷聲匿跡。
靳以寧的日子重歸平常,新公司也漸上正軌,時間飛馳而過,待人回過神來,已經是二十多天以後。
這天中午,靳以寧從會議室出來,進電梯前,沒有緣由地,回頭看了眼前台的方向。
接待區的綠植旁空空蕩蕩,一個人都沒有。
齊連山一手拎著外套,一手提著高爾夫球包,走在靳以寧身側,見他放緩腳步,扭頭朝他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,納悶道,「靳總,有什麼不對麼?」
「沒事。」靳以寧走進電梯,「走吧。」
下午靳以寧和幾個老頭約好打高爾夫,他對這項運動興趣不大,但在很多時候,打什麼球、怎麼打,並不能以個人喜好為導向。
蔣晟死後,手下原先依賴他生存的幾方大員想要脫離掌控,另立山頭,私下瓜分港城的業務。靳以寧看上去斯斯文文,沒想到出手比蔣晟還狠辣,幾鞭子把他們收拾老實了,現在正需要賞一點甜頭。
所以這類維持關係的活動必不可少。
靳以寧不喜歡搞排場,出門只帶了一個齊連山,今天照例是齊連山開車,他捧著平板坐在後排,抽空處理一些緊急的工作。
車子啟動,駛出車位,靳以寧掃了一眼空蕩的地下車庫,隨口問齊連山,「前幾天的那些人,你處理得怎麼樣了?」
齊連山正在專心開車,聽靳以寧提起這件事,立刻說:「我正要和您匯報。」
大約在十天前,靳以寧的公司和家周圍忽然出現了許多可疑人物,這些人像蒼蠅一樣跟著靳以寧,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。
他們自以為行事謹慎,滴水不漏,其實早就露出了馬腳,齊連山沒費多少功夫,就摸清了他們是一個姓黃的老闆的馬仔。
這位黃老闆早期是蔣晟的小弟,後來出去自立門戶,依託著四海集團做生意,在港城也有一定的勢力。
蔣晟死後的這段時間,就屬他鬧得最凶,不但自己大小動作不斷,還攛掇其他人和他一起「占山為王」,給靳以寧找了不少麻煩。
靳以寧的下一步動作,就是要收拾他。
「今晨,那幾個馬仔被人五花大綁,扔在黃老闆家門口。」齊連山繼續說,「不知道是巧合,還是有人先我一步動手。」
「是誰做的?」這個消息倒是讓靳以寧有些驚訝。
「不清楚。」齊連山說完,見靳以寧陷入沉思,立刻說道,「我會讓人去查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