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相信我父親會是黑警,我媽媽也不信,爸爸被捕之後,她就四處奔走,求遍了所有人,只想替他洗刷冤屈。」
靳以寧的語氣平淡,從中聽不出起伏,無論這些情感在過去如何洶湧,經過這麼多年,都被一層又一層的凍土牢牢封在心底,「直到她也死了,都沒有人相信我們。」
「你媽媽…」邊亭想起了在周天懿那裡看到的檔案,小心地問道:「是自殺?」
「她不會自殺。」靳以寧搖頭,肯定地說,「她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,爸爸沒有沉冤昭雪之前,她不會死。」
所以靳以寧的媽媽,也可能是被人殺害的。
靳以寧帶著血海深仇進入四海集團,沒多久,就得到了蔣晟的賞識,不但天天帶在身邊,還很快收為義子。
平心而論,蔣晟對靳以寧不薄,但這種「好」,是有代價的。蔣晟為了自保,從不親自參與公司的違法活動,許多事,就由靳以寧去替他完成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靳以寧在四海越爬越高,也接觸到越來越多的機密。一個偶然的機會,讓靳以寧發現,原來在港城呼風喚雨的蔣晟也不過是枚棋子,真正掌握港城地下暗網和陷害他父親的不只是他,還有另外一個人。
這個人就是姚先生。
「『姚先生』的真名叫姚若龍,他從來不以真名示人,所以道上習慣稱呼他姚先生。」
蔣晟在姚若龍的事上,可以算得上是謹小慎微,靳以寧花了好幾年的時間,除了從他那裡探聽出名字,其他幾乎一無所獲。
「我通過別的途徑,私下耗費了很長的時間調查,才找到機會避開蔣晟,一點一點和姚若龍搭上線。」
靳以寧明白,想要完成父親的遺願,想給父母洗刷冤屈,剷除一個四海集團遠遠不夠,真正要連根拔起的,是蔣晟背後的這個人。
倘若沒了蔣晟,姚先生的線索就斷了,所以他不急著對蔣晟出手,而是安心蟄伏在他身邊,把他當作一道橋,千方百計地創造機會,接近姚先生。
比如之前去美國,靳以寧除了去治腿,還有一個原因,是他調查到姚先生那幾年都在美國活動。
最近一年,靳以寧的計劃取得了很大的進展,他非但和姚若龍取得了直接聯繫,離間了他和蔣晟之間的關係,甚至自己有機會取而代之,更深入地和姚先生接觸,再一步一步達成目標。
奈何之後發生的事,徹底改變了計劃的走向,以至於不得不走上一條更兇險的路。
「對不起。」
邊亭低聲道了句歉,他清楚地知道這其中有很多無可奈何,或者說,這些問題根本就是無解的,他並不需要為這個意外道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