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以寧走在前面,先一步進了家門,邊亭站在緊閉的入戶大門前,有些犯難。
昨晚他情緒上頭,仗著靳以寧過去對他的縱容,敢不管不顧留在他家。但是今天,衝動已經退去,理性重占主導,他知道如今他們的關係脆弱到一陣小風就能吹碎,自己沒有資格再那麼任性了。
邊亭就這麼在門外站了許久,家門口的感應燈滅了幾輪,想要敲門的手抬了又放。
就在他決定,索性就在樓道里守著的時候,滴,一聲電子音響起,入戶大門在邊亭面前自動彈開,門縫裡流瀉出了暖黃色的燈光。
從這天起,靳以寧身邊多了個年輕的小帥哥,這小帥哥行事作風非常低調神秘,每天戴著鴨舌帽黑框眼鏡,沉默寡言,人狠話少,態度酷得要命,誰和他說話都不搭理。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,但總能在靳以寧需要的時候出現,辦完事就走。
半個月後,齊連山傷愈回崗,清晨到家裡接靳以寧去上班,一進門就看見邊亭堂而皇之地坐在餐桌前吃飯,眼睛都快瞪掉了。
「你你你…」齊連山茫然地環顧四周,半天「你」不出下文來。
邊亭知道自己的身份瞞得過靳以寧身邊的新人,瞞不過看著他長大的齊連山。他放下筷子,用餐巾抹了抹嘴角,招呼道,「山哥,早上好。」
齊連山當場就要進廚房拿菜刀出來砍人,邊亭攔下他,一本正經告訴他,因為警方出爾反爾,沒有兌現當年給他的承諾,現在他徹底和他們談崩了,要回來投靠靳以寧。
齊連山聽完果然大怒,罵他無恥背信棄義,邊亭也不生氣,大方地承認了,氣得齊連山情緒失控,扭頭看向桌前的靳以寧,「靳總,這你也信?」
靳以寧端著咖啡,垂眸喝了一口,什麼都沒說。
邊亭這左右橫跳的做派,齊連山看不慣,更不可能信任他。奈何老闆從小就偏袒他,現在更是被豬油蒙了心,連這樣的鬼話都信。
既然靳以寧願意留下他,齊連山再不樂意,也只能忍。只是每次見到邊亭都免不了吹鬍子瞪眼,恨得咬牙切齒,礙於靳以寧的交代,又不得不幫他準備一套全新的假身份。
邊亭也沒想過,自己還能重新回到靳以寧身邊。
只是這個世界上的福禍都是守恆的,一方面得意了,在其他地方就要倒霉。邊亭頂著一身新傷舊傷,風裡來雨里去了沒幾天,傷口突發感染。
醫生見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,氣得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,又開了一堆藥,交待他每天晚上都要好好消毒換藥,否則是死是活後果自負。
這次邊亭不敢不遵醫囑,無論工作再累,每晚睡前都翻出藥箱,老老實實消毒上藥。
今晚有船到港,邊亭下班遲了些,到家洗完澡打開藥箱,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一點。
他坐在沙發上,剛解開衣服,靳以寧突然推開門,從房間裡走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