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方法,只要有一個鉤子,以警方的能力,想要無聲無息地跟上來,不是不可能。
難就難在,誰來當這簇引路的火苗。
在熊熊大火燃燒起來之前,第一枚火星,有可能被撲滅。
「靳以寧!」莊霖怒極攻心,他不能理解靳以寧為什麼要這麼做,金錢、地位、名望都已經堆到他手邊,他居然親手毀掉,「你究竟在想什麼?!」
靳以寧沒有理會「恨鐵不成鋼」的莊霖,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,抬眼看向姚先生,輕聲問,「姚先生,您還記得季昀嗎?」
靳以寧此刻分明身處弱勢,視線也是自下而上,看著眾人,但他的目光里,卻帶著居高臨下的壓迫感,讓人心生畏怯。
「季昀…季昀…」姚先生也怔住了,低聲呢喃了好幾遍這個名字。
他怎麼會不記得季昀,這是他的一生之敵,他們鬥了大半輩子,才勉強分出勝負。
「季昀。」姚先生從一個全新的角度,重新端詳眼前的年輕人,「他是你什麼人?」
「他是我父親。」
靳以寧忘了已經有多久,沒有當眾提及自己和季昀的關係,當他正大光明地說出這句話時,心中升起了久違的暢快感。
這個回答,讓一切都分明了,姚先生也立刻明白了靳以寧的目的。回想這些年他做的一切,他竟發自內心地,開始欣賞起這個年輕人。
「你如果能真心為我做事,那該有多好。」姚先生感嘆道,「沒想到你為了給父親報仇,居然可以做到這一步。」姚先生笑了起來,自嘲地搖了搖頭,「季昀生了個好兒子。」
這樣的誇獎,落在靳以寧的耳朵里是無比諷刺,他嗤笑了聲,說,「不敢當,過獎了。」
「可是,當年你父親尚且不能把我如何,就憑你,又能把我怎麼樣呢?」
短暫的震驚過後,姚先生撕開了惺惺作態的偽裝,露出了獠牙,「就算今天,我跟著你的警察小朋友們回去,不出三天,他們就要恭恭敬敬地把我送出來,你相信嗎?」
「今天的行動是誰指揮的?居然用如此暴力的手段對待一個守法公民。」姚先生掙開莊霖攙扶著他的手,側耳聽了會兒窗外的動靜,笑道,「也不知道,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?」
靳以寧沒有多做解釋,「您是不是守法公民,等到了法庭上,就知道了。」
「哈哈哈哈,法庭。」姚先生像是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一般,朗聲大笑了起來,「你憑什麼覺得你們可以把我送上法庭。」
「可惜了,我對你是真的很欣賞。」他搖了搖頭,「既然你敢帶警察進來,應該也知道,等著你的會是什麼下場。」
姚若龍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這裡,靳以寧在來之前就清楚,這個機會,是要他用命來換的。
既然他敢做,就已經想好了後果,所以他並不在意,而是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,「當年是你誣陷季昀,讓他直到死了,都背負著罵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