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庭和的電話這個時候打了進來,路款冬對管家說:「注意不要嗆到他。」
起身去陽台接通電話:「喂,爸。」
「誒,款冬,」路庭和語氣很嚴肅,「聽說薛總的單子最終沒談下來,是怎麼回事?」
路款冬眉宇一皺,對他說的這件事感到不可置信。薛總也就是薛遲的父親,薛讓堯。
公司的貨源得從薛家那進,昨晚喝酒的時候明明已經口頭定下了。
「爸是在哪聽說的?」
「薛總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說了一堆客套話,我還以為是什麼,最後才點明。」
薛路不如韓路兩家熟,是因為路晚和薛遲有些交情,所以外人總以為他們關係融洽親昵。這筆單子要是沒成,指不定讓別家怎麼想,路庭和很在意人際這方面。
「也許是有什麼誤會……我今天再去談談——」
話還沒說完,聽筒里傳來一個女聲,桑非夢的聲音若即若離,應該是在他身旁走動:「消消氣,款冬又不可能一輩子都談成功的生意,失敗不是很正常?」
「實在不行,讓我們小晚去試試吧,公司的事他總得學一點。」
路庭和沉聲呼出一口氣,道:「算了,款冬。你去操心另一個項目吧,這個暫時給小晚負責,手裡的資料進度對接好給他。」
也許是因為宿醉還是近幾日的心力交瘁,路款冬花了點時間琢磨他的意思,等到緩神過來,對面已經掛斷了電話。
桑非夢大概扮演助攻的角色,路晚估計沒少在薛遲耳邊吹耳旁風,他是獨子,說的話分量有多足顯而易見。怪不得,往年和薛總的合作都那麼順利,怎麼今年就這樣拖拉,先是百般拒絕見面,再是不公平的合同條款。
路款冬倒不在意合作方怎麼刁難,他在意的是被耍,大可以給個痛快的答案,何必這樣吊著他。昨晚賠了那麼多笑臉,自己就像個小丑。
AO之間臨時標記的影響是相互的,alpha心情煩躁時得不到omega的疏解,內心那團燥火會愈燒愈烈。冬日裡被暖陽曬過的風沒沾染上一絲暖意,吹來時仍如一把獵刀,無形的刺破臉頰皮膚。
鏤空木架上的盆栽忽的被吹歪,半掉不掉地被一截短木攬住,余迢從里臥走出來,只穿著一件睡衣,衣擺被瘋慣得微微膨起,一身瘦弱的軀體被裝在裡面顯得格外空蕩突兀。
路款冬眼皮一跳,猛然直起靠著扶欄的背,快步走過去只手把那盆綠植扶正,一片葉搖搖晃晃落到余迢的前額碎發。
他嘴唇蒼白,臉頰卻很紅。
路款冬語氣不算溫柔:「出來幹什麼?」
緊接著他發現余迢的上嘴唇有些腫,好像還有某種黏噠噠的液體,很快就猜到了:「被藕粉燙到了?」
余迢點了點頭,又直接說:「不知道為什麼,醒來就想找你,靠近你的時候好像沒那麼難受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