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們接過吻嗎?」
「擁抱過嗎?牽過手嗎?」
「在你犯病的時候,他會像我這樣安撫你,咬過你的腺體嗎?」
撒網的那個人淪為落網的人,路款冬理智崩塌,扣著余迢的腰窩,猩紅的眼直視,「不說話就是沒有?你怎麼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有沒有脫離任安晗的存在,你分得清嗎?每一次因我而生的歡愉……」
「說不準你背叛的是他,不是我,對嗎?」
他怎麼會這麼想?余迢吃驚地想,汗毛束起,立刻反駁:「不可能,我告訴你,不可能!」
「逢場作戲而已,你動情了?」
余迢陌生得駭人,此刻他可以說不,可以不用因為討好低聲下氣,可以坦白出自己所有的心思,把往年的怨念一齊說出來,「我不也是韓落的替身嗎?那顆眉心痣,我點掉了,你是怎麼對我的?」
「你是因為這個?」路款冬「哈」了聲,「你是因為這個才把我當替身的對不對?也對,你該生氣,該賭氣,我是把你當過韓落的替身,可你呢?」
「你早就知道的,你為什麼當時不說?為什麼偏偏是現在?」路款冬更緊地把他扣到自己懷裡,他覺得余迢現在很虛弱,又不敢太用力,若即若離讓他很難受。
「這些年,看著我沾沾自喜得到一份不求回報的討好,是不是很好笑?這些年你把我當什麼,我完完全全被你蒙在鼓裡,被你當傻子耍!」
「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騙我?」
余迢反問:「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嗎?你有坦白過嗎?這些年你什麼時候給過我愛!怎麼,連我的這份愛屋及烏,你也要這麼狼狽地討回?你什麼時候直白地像我表達過,你缺我這份感情嗎?」
「你真可憐。」余迢咬字清晰,巴不得他聽得清清楚楚,最好永遠記住自己這次狠話。
你真可憐。這是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四個字。
「我敢愛你敢信嗎?」路款冬幾乎快要吼出來,蓋過這鋪天的雨,「我現在告訴你,我愛你,你敢信嗎?你敢拋棄以前所有的矛盾、利益,相信我說的是真的,然後接受這份愛嗎?」
「那我敢愛你敢信嗎?!」
胸膛劇烈起伏,像潮汐,海水無情淹沒過來,余迢放棄路款冬丟下的繩子,自願溺海,「你敢沒有任何芥蒂地接受我的喜歡嗎?在你易感期不受本能地想要貼近我,看著我安撫你的樣子,看著我親吻你的樣子,你敢毫無保留地接受嗎?」
「我不愛你,路款冬。」
「我喜歡的從來只有一個人。」
轟隆——白光霎時間照亮兩人的眼睛,這或許是這兩年,他們之間唯一的坦誠對話。
路款冬也放棄挽救溺海的余迢,不再縫補這段稀爛的感情。
他該把余迢關起來,至少這樣能留在自己身邊。雷光瞬滅。
路款冬鬆開余迢的腰窩,疲憊地笑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