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你對我是喜歡嗎?」路款冬脫口而出,不等余迢回答,又馬上說,「不是。」
鼻尖逐漸逼近,路款冬慢慢俯下來,從窗簾的影子上看,就像兩座愚鈍的山彼此湊近。
他撕開包裝袋,指尖捏了下氣囊,余迢現在看到這個東西就忍不住害怕——路款冬喜歡存在感最強的,帶有小刺的顆粒螺紋,和市場上的都不太一樣,特別定製。
「所以,這場欺瞞罪孽最深的人,是你啊。」
他說的冠冕堂皇又理直氣壯,余迢一時語塞,他好像真的找不出反駁點。
路款冬把他當成韓落的替身對韓落確實造成不了什麼罪惡。
可他怎麼沒想過我呢……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,余迢全身汗毛豎起,方才路款冬口中的罪孽於此刻化成一把劍,正中頭頂劈下。
不行,不能再想了,路款冬這幅樣子太擾人心緒。
「不要閉上眼睛。」
「看著我,余迢。」
路款冬動作很熟練,已經知道怎麼樣操作不會傷害一個正處於分化期的beta,但這樣的後果就是——越慢越折磨。
余迢不理會,路款冬便停下來,語調輕輕:「忘記給你打針了。」
「難怪這麼不聽話。」
很管用,余迢倏地睜開眼,驚恐看向他,無力地捶打他的肩:「出去打針好不好?能不能別在這裡……」
催劑的效果、產生的種種反應余迢都心知肚明,在這麼多雙任安晗的眼睛下,無異於凌遲。
路款冬親吻了下他的眉心:「我知道你在怕什麼。」
「所以我給了你選擇。」
他身後牆壁頂角的吊燈忽然亮了起來,任安晗與他的照片都渡上一層淡淡金光。
「你是選擇只看著我,還是看著任安晗?」
話畢,針頭刺入皮膚,酸麻感流入四肢百骸,余迢痛不欲生,他想起前不久路款冬和韓郁影的對話。[「千萬不要讓他太難過。」]可如今卻是哀毀骨立的模樣,路款冬怎麼好意思說愛我的呢……
「你不如殺了我吧,」余迢放棄抵抗,「看著你我膈應,看著安晗我愧疚,給我個痛快也給你自己,放棄我去爭取你路家的繼承權,和一個更般配的人結婚,不好嗎。」
「繼承權和你我都要,」路款冬神情嚴肅起來,「你想死?你這條命不就是任安晗救的,你敢死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