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路款冬剛接受完治療,用了楚瑞給的特效藥,從段予琛那拿的。優點是能迅速緩解因污染抑制劑造成的異常信息素紊亂,缺點就是副作用大,對腺體有損傷。
目前還沒研製出解藥,一般醫生只會給症狀嚴重的人使用。就路款冬特殊,想著趕緊來看余迢所以什麼都顧不上。
氛圍就像一塊巨大的石塊從高空墜落到湖面,泛起久久漣漪後歸於平靜。
管家將路款冬往後推了推:「我來理吧,少爺先回去休息。」
而後悄悄和他說:「還是避一下吧,他看上去不太想和少爺講話,現在過去不是更生嫌隙嗎?我去幫您解釋,夫人好像誤會了。」
醫生連忙處理余迢的手背,安撫著拍拍他的背,示意他不要太激動,一旁的信息素檢測器波動太大了,看著嚇人。
「完全標記」這四個字的含義隨著路款冬的到來變得更加沉重,余迢和路款冬對視,明明無阻,兩人的視線就像經過很多彎彎繞繞才碰撞到一起。
路款冬原本面無波瀾,被玻璃扎了也感覺不到痛似的,卻被這一眼灼傷般地燙到,眼睫顫顫地眨了眨,終於敢再次直視時,路款冬眼眸里容納的是流淚的余迢。
余迢的右眼先流下眼淚,垂到下顎,搖搖欲墜最後滴落到手背,與暈出的血跡融合。
「他又哭了。」路款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管家收拾完碎片,抬頭望去。
「又」這個字以往在路款冬嘴裡都是不耐煩的語氣,比如你又發燒了,又生病了,又讓我操心了,總是覺得余迢很麻煩。
「我這次過來,本來是想著,儘量不讓他哭的,」路款冬說,「看來我又搞砸了。」
管家撿碎片很有技巧,畢竟這些年他也撿了不少了,手一點沒傷著,將玻璃扔到垃圾桶,發出幾聲零零碎碎的響。
管家見他沒動,嘆了口氣:「那我和醫生要先出去嗎。」
路款冬「嗯」了聲:「醫生先別走,在門口待著。」
醫生簡單處理了余迢回血的手背,和路款冬簡單說明了鎮靜劑在柜子里,如果余迢情緒收不住,就給他打一針,讓他睡一覺。
因為走的太急,撞到了桌角,桌上的骨灰盒被帶著震移了一下,余迢抬眼望過去。
門被輕輕帶上,路款冬走上前,恰好擋住了,余迢沒來得及看清骨灰盒上的名字,就被迫遷移視線。
近距離地和路款冬貼近,余迢更加確定了自己被完全標記的事實,憤怒、委屈、難過的情緒更加明顯。
路款冬體溫很高,伸出發燙的指尖想要替余迢擦去眼淚。余迢條件反射地抬起手臂擋在眼前,下意識說:「我不要打針……」
這真是比任何懲罰都要痛心,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得了報應,路款冬想,余迢也給他打針吧,什麼針都行,只要能解氣。
「對不起,」路款冬說出蒼白無力的話,「我不給你打針,你別怕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