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主子吩咐過了可以繼續打雪仗,可是宮女們也都不敢繼續了。她們知道主子在處理公務,不敢大聲喧鬧。只是主子既然說了可以玩雪,於是,她們便在西暖閣的院子裡,堆了一個雪人。
段明燭看摺子看累了,推開木格雕花窗子,恰見院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雪人,雪人被堆得圓潤可愛,十分討喜。
「朕也想出去玩雪。」段明燭站在窗前,歪了歪腦袋看著那雪人。
不知不覺間,他想到了從前在北境的日子。北境本就地勢高,常年嚴寒,有時候下起雪來一下就是四五日,踩進雪裡,能夠沒過足踝,這鳳京府薄薄一層雪算得了什麼。
韓卓勸道:「外面冷,主子當心傷風。」
打定主意,段明燭走向門外,韓卓趕忙從衣架上去了一件毛領披風披在他身上,卻被他嫌棄穿著不好發揮,於是只穿著一件箭袖就出門了,指揮幾個宮女和太監跟他玩打雪仗。
然而,要他們跟主子玩兒打雪仗,他們難免畏手畏腳,段明燭也玩得不盡興。
「沒意思。」段明燭將手裡的雪球拋高,吩咐韓卓。「去一趟玄羽司叫賀潯來,再讓謝七帶幾個燕梧軍過來。」
「這不太好吧?」韓卓有些為難。
「別囉嗦。讓你去就去。」
「……是。」
幾個現任禁軍的燕梧軍一聽到主子要玩打雪仗,都來勁兒了。畢竟在北境的時候,他們打起來那是能直接把人埋雪裡的,自從回了鳳京府就再也沒玩過,早就手癢了。
看到主子和那些燕梧軍是怎麼打雪仗的,幾個宮女目瞪口呆,韓卓也趕緊退到一邊,以免誤傷。雪被壓實了丟出去,打在身上啪的一下散開,殺傷力極大。此時分明已經不下雪了,可漫天還是紛紛揚揚的碎雪,讓人看不清,結果被砸個正著。
段明燭和幾個燕梧軍不講武德,有的還用上了輕功,直接上躥下跳飛檐走壁,為了躲雪球直接飛上屋檐,對手也不遑多讓,握著雪球追上去,輕功都不夠用的,直接開始近身肉搏。
有時候對手攻勢猛,便直接一腳踢飛地上的雪,雪被濺起一片,紛紛揚揚地擋住對手視線,這個時候便是反擊的最好時機。
就這樣,好好的打雪仗,變成了打仗。尤其是那個謝七,上次在京郊大營試劍坪上,他輸給了段明燭,為了不讓主子看輕,這次非得要贏回來,幾乎使出了全身解數。
宮女們哪裡見過這陣勢,趕忙躲進在長廊里,唯恐被雪球誤傷,卻又忍不住想看這場打雪仗。
韓卓也站得離戰場八丈遠,以免被拉進這場不必要的戰爭里,弄得一身狼狽。畢竟這養心殿的院子裡現在是一群瘋子,總得有一個人保持清醒才對。
「你站那麼遠幹什麼,過來玩兒啊!」段明燭臉上紅撲撲的,額角已經開始出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