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游逸卿倒是也沒說錯什麼。他的酒量本來就差,連段雲岫都不如。喝半壇就開始意識不清醒,喝一壇連路都走不穩。若非他這麼個酒量,當年也不至於跟沈扶發生那樣的事,他也不會離開京城……
想到這裡,段明燭自嘲一笑,又給自己倒了杯酒。醇香清液淌過喉嚨,半是甘甜半是苦澀。段明燭連著喝了好幾杯,已經有了三分醉意,如今又想起沈扶,心裡又添三分失意。
「喝醉了又有何妨?」段明燭打量著手中的杯子,「反正沈青硯不在。」
游逸卿聞言有些納罕,不知陛下為何會突然提起沈扶,只道他是天子老師,有老師在身邊,陛下自然有多顧慮。可如今沈扶身在千里之外,陛下身邊無人管束,自然是想喝多少喝多少了。
想到這一層,游逸卿輕笑一下,只道是陛下年輕,還是少年心性。
「沈大人固然不在,可是陛下也儘量少飲為妙。過度飲酒,到底是有損龍體的。」
段明燭嗤笑,隨口道:「朕的酒量是不怎麼樣,只不過想必你們這些文人的酒量更差。」
要不然,當年楚酌與段雲岫大婚的那一天,他與沈扶為何雙雙醉得不省人事,以至於做出那樣的事。
段明燭沒想到,他居然在這裡跟游逸卿閒聊起來。許是喝了酒的緣故,又提到了沈扶,他不由自主地話多了起來。
游逸卿聞言,笑道:「陛下明鑑。微臣雖然酒量一般,淺飲一二還是可以的。至於沈大人,陛下更是有所不知。」
段明燭一聽,略帶醉意的鳳眸懶散輕挑:「說說看。」
游逸卿:「沈大人雖向來嚴於律己,束身自好,從不過度飲酒。但實際上,他可是千杯不醉的酒量。」
段明燭聽了這番話,握著杯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緊些許,眉心倏然蹙起。
「你說沈青硯千杯不醉?當真?」
「微臣怎敢欺君?」游逸卿娓娓道來。「還記得延熹九年之時,我等進士及第,先帝賜宴慶賀。瓊林宴上,為了助興,我等玩起了行酒令。只是這雅令須引經據典,分韻聯吟。若是接不上來的,便罰酒一杯。」
說到這裡,游逸卿頓了頓,繼而搖了搖頭笑道:「說來慚愧。我等知曉沈大人酒量絕佳,輸了幾局之後,實在喝不上了,便央他幫忙代飲。到最後,沈大人接得最多,然而卻也喝得最多。直到宴席散後,有的人已經醉得站都站不起來了,沈大人卻仍舊面不改色地走出了宴席。當時,我等便心悅誠服,沈大人實乃千杯不醉也。」
段明燭坐在椅子上,握著手中一隻小酒杯,面容微沉,很久都沒開口說話。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雨夜,他與喝醉後與沈扶行了不堪之事。
即便是在醉中,他卻也記得很清楚,他並沒有強迫沈扶。
那個夜晚,他和沈扶喝得爛醉,醉後的他,在沈扶面前表白了他的愛慕之情。後來沈扶想離開,他卻不允,並開始撕扯沈扶的衣裳。
然而做到這一步,他卻不敢再行強迫之事了。但飲醉之後實在難耐,他實在肖想沈扶,並不斷乞求他,最後,沈扶默許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