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扶看了看他,繼而別開了視線。段明燭如今即位已經五年了,即便當初他要給孝賢皇后守孝三年,如今也早已過了期限。然而,到現在後宮裡卻空無一人,有時候沈扶也會在想,他離開京城的這三年,段明燭到底是怎麼過來的。
「陛下……」沈扶聲音微頓,繼而道,「這些年以來,身邊一直無人伺候?」
「你指的是哪方面?」段明燭看了看他。「若是說伺候起居,那有韓卓。若是說侍寢——」
沈扶目光微動。
「那確實沒有人,每日我都是獨自就寢。」段明燭說。
沈扶斂了斂眸,依舊沒說話。
「青硯何必懷疑我的真心?」
「臣未曾……」
沈扶想解釋,卻不知如何開口。
段明燭微有些失意,他輕輕撫了撫懷裡的貓,說道:「你當初離開鳳京府,就是為了讓我斷了對你的念想,早日冊封皇后。可是先生到底還是低估了你在我心裡的地位。」
「我對先生情深義重,此情永遠不會變的。」
沈扶默默嘆了口氣,他都不知怎麼把話題聊到這上面的。這個段明燭,分明是他方才提起「暖床」之事,到如今倒成了別人的不是了……
沈扶不想再說這個話題,他側眸看了眼段明燭懷裡抱著的毛茸茸的雪白糰子,輕聲說:「陛下打算一直養著它?」
「不可以嗎?」段明燭把貓舉到面前瞧了瞧,貓卻對著他惡狠狠地喵了一聲。
「瞧,它說它喜歡朕呢。」
沈扶無奈搖了搖頭,也伸手去摸了它一把:「楊大人愛貓如命,陛下何必奪人所愛?」
段明燭一聽不高興了:「什麼嘛。方才你也在場,這明明是他送給朕的。」
沈扶:「楊大人那是在客套,哪裡知道陛下真要了過去。」
「啊?是嗎?」段明燭心想,楊榭這個都指揮使雖然掌管北境軍事,怎麼說也是個武官,怎的也像個文官似的講起話來彎彎繞繞,一句話的本意總會與實意大相逕庭。
「不管,他都說送給朕了,朕才不要跟他客套。」段明燭理直氣壯地抱著貓,一副勢要占為己有的樣子。「再說了,這隻貓一點都不乖。就當是朕好好替他調教調教,等調教好了再還給他就是了!」
說著,白貓又是一聲惡狠狠的叫。
「你叫什麼叫?」段明燭盯著它,食指指腹點了點它的腦袋。「日後朕就是你的主人了,你再不情願也得給朕忍著。」
說罷,那貓更不服氣了,試圖去咬他的手,段明燭瞧著好玩,於是伸手給它咬,卻總是在它即將咬到的時候適時收手,惹得貓不停地喵喵叫。
「咬不到吧?笨死了。」
沈扶瞧著堂堂天子跟貓玩得正歡,伸手上前:「陛下,把它給臣罷。」
「那你來抱抱它。」段明燭把貓交給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