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卓微怔:「謝主子關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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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卓將段明燭的話遞到賀潯那裡,正欲回屋,卻見不遠處的一個房間還亮著燈,他足下一頓,思忖片刻,走到房門前,負手一站,說:「把門打開。」
門口的侍衛行了個禮,然後用鑰匙打開了鎖。
韓卓走了進去,只見屋裡的人穿著鞋躺床上,一隻手枕在腦後,翹著二郎腿,十分百無聊賴的模樣,瞧見有人來了,還是個生面孔,不由挑了挑眉,坐起身來。
「喲,稀客啊。閣下是?」
韓卓走上前去,拉開一個凳子坐下。「奉我家主子之命,來審你的。」
「哦。」完顏和澈一聽,頓時沒了興趣。「我都說過了,我真的不知道北涼軍會駐紮在何處。對了,要不然你們切我一根手指,送去中都,說不定能問到想要的答案。」
中都,便是北涼的都城。
韓卓一聽,笑了笑:「六殿下說笑了。主子吩咐過我等,要對殿下以禮相待,豈敢對您動粗呢?在下此來,也不過就是跟您隨便聊聊。」
完顏和澈冷嗤一聲:「這都快子時了,聊家常也挺會挑時候。」
韓卓:「我正想問問您為何還沒歇息呢,不知我軍可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?」
「那倒沒有。」完顏和澈聳聳肩。「只不過我現在一介俘虜,日暮途窮,說不定明日腦袋就得被拿去祭旗,我這個日日夜夜擔心吶,所以睡不著。」
韓卓看他那臉上是一絲一毫擔心的模樣也沒有,於是說:「殿下不必擔憂,主子吩咐過我等,對您定要以禮相待,又豈會要你性命?」
完顏和澈想了想,「那好吧,那就不擔心了。對了,你方才說想和我聊聊,聊什麼呢?」
韓卓瞧了眼桌上的茶具,將倒扣著的一隻茶碗倒過來放好,又拎起茶壺,隨口問道:「殿下是行六來著?」
「沒錯。」完顏和澈點點頭。
韓卓倒了杯茶,說:「北涼王現在身體如何?」
「奄奄一息,已經快死了。」完顏和澈毫不避諱地道。「這些你們不是都知道了麼。」
韓卓思索片刻,又問道:「你母妃是漢人,是叫李秀娥來著?她呢,身體如何?」
完顏和澈眸光一凝,又突然笑了笑,看向他:「我娘就是個侍妾,連父王都不記得她名字了,你居然知道?不會也是你主子告訴你的吧?」
韓卓笑了笑:「自是如此。」他頓了頓,又說,「聽說,你母妃生了兩個兒子。你那個親生的三哥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,可對?」
完顏和澈皺了皺眉:「你連我娘還有個兒子都知道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