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自然也是聽我主子說的。」
「……行吧。」
韓卓:「北涼王重疾在身,你為了王位,請兵出戰,落得這般下場。你母妃已經失了一個兒子,現在你又被擒,你讓她怎麼辦?」
完顏和澈滿不在乎道:「出征之時,就是為了賭一把。能打勝仗最好,打不贏,也沒辦法。我大哥已經被廢去世子之位,我二哥便盯上了那個位置。但他向來視我為眼中釘,如果等到他拿到那個位置,我不也是個死?左右都得死,還不如現在賭一賭。」
聽到這裡,韓卓沉思了片刻。他知道,北涼王室如今內鬥得厲害,完顏和澈若想繼承王位,就必須先打一場勝仗。
如今的他,倒是與當年的段明燭有些相似。段明燭即位之前,帶著六萬燕梧鐵騎踏進鳳京城,也無非是一場豪賭罷了。否則,等太子段明煜即位,第一件事就是收他的兵權。
韓卓若有所思道:「你二哥如今尚在都城中,如此說來,他或許並不希望你能活著回中都?」
「沒錯。」完顏和澈一笑。「巴不得我死在你們晟軍手中呢。」
韓卓也輕笑一聲:「所以,即便是切你一根手指,送去中都,想必也沒什麼用處呢。」
「也說不準。萬一他害怕了,提出和談呢?」
韓卓想了想,說:「不太好吧?若是讓你母妃知道,豈非更擔心你?」
完顏和澈面露疑惑神色:「你家主子讓你來審我,無非就是想知道我北涼軍駐紮在何處。可你為什麼三句話不離我母妃呢?怎麼,你認識她?」
「這倒沒有。在下只不過是想跟六殿下聊聊家常罷了。若是有何得罪之處,還望殿下海涵。」韓卓笑道。「不過,還有一事,殿下或許還不知。我軍已經知曉北涼軍駐紮在何處了。」
完顏和澈面色一凜。
韓卓:「飛虹谷。對嗎?」
***
天還未亮,屋外外傳來幾聲畫眉鳥的叫聲。
北境冬日,天寒地凍,本該不應有鳥叫聲,若是有,那便是燕梧軍中的傳訊信號。
聽到微弱的聲音,段明燭醒了過來,他看了看身旁仍在睡著的沈扶,給他掖了掖被子,然後悄悄起身,穿上靴子,打開門。
屋外還漆黑一片,段明燭卻也能夠看清屋外是何人。
「何事?」
賀潯單膝點地行了一禮,低聲道:「回稟主子,屬下探得,如今確實有一部分北涼軍駐紮在飛虹谷,至少有五萬兵馬。為避免打草驚蛇,屬下沒敢靠近,尚不知他們領兵之人是誰。」
聞言,段明燭思索片刻道:「最近他們一直沒有出兵,想必就是在等候北涼王庭派人前來。如今北涼王病重,底下內鬥不止,倒是給了我軍一個出兵的好時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