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明燭已經十分沒有精神了,然而他還是緊緊抓住沈扶的袖子,低聲道:「你傷到了沒有?」
沈扶搖搖頭:「陛下稍待,我馬上去尋軍醫。」
段明燭一點力氣都沒有了,眼皮沉重得仿佛隨時都要閉上。然而儘管在這個時候,他還不忘掙扎著,往沈扶懷裡拱,還伸手指了指那名太監,像是告狀一般:「先生,他……他拿了你送給我的那方帕子,他還摸我。」
沈扶:「……」
看著他汗津津的模樣,還緊緊抓著他的袖子不讓他走,沈扶正想吩咐喬英去傳軍醫,可是那名太監還沒有安置,況且外面的近衛也都被支走了,現在連一個使喚的人都沒有。無奈之下,他只能先把段明燭放下,將袖子從他手心裡取出來,耐著性子道:「你在這裡等一下,我去去就回。」
沈扶正欲起身,段明燭卻又握住了他的手腕,有氣無力地說:「別擔心,是蒙汗藥……等不及軍醫了……我要先睡一覺了,醒來再見。」
說罷,段明燭徹底昏倒在了沈扶的懷裡。
「陛下——」沈扶又喚了一句,然而,蒙汗藥起了藥效,段明燭已經徹底不省人事了。
沈扶轉頭,冰冷的雙眸看向那名小太監,冷聲道:「押下去,嚴加審訊。」
說罷,他想到此人說不定還會有同夥,於是補了一句:「封閉軍營,任何人不准出營。」
「是!」
那小太監已經被嚇壞了,隨後被連拖帶拽地拉出了軍帳。
沈扶一轉頭,恰好看到被扔到一旁的白色素絹,於是將其拿了起來,重新放進了段明燭的懷中,隨後將人攔腰抱起,走入大帳的里臥,將他放在了床上。
軍醫拎著藥箱匆匆趕來,一番診脈過後,發覺段明燭只是服用了過量的蒙汗藥,只消施針催藥效儘快散去,等人醒來,再服用解藥即可。
於是,等軍醫為其診治,沈扶就坐在一旁,靜候他醒來。
期間,從軍營外匆忙趕回來的賀潯來過一趟。按理說,他身為玄羽衛都指揮使又兼任燕梧軍參將,段明燭的安危本就該由他來負責。可今日聖上遇險,不知怎的,帳外竟然一名護衛都沒有,不知是被何人調走了。於是,賀潯趕忙去調查,一邊查此事,一邊審訊那名被抓起來的小太監。
不知不覺,天已經黑了下來。等安置好一切,餘下的便是靜靜等候段明燭醒來了。沈扶坐在帳內,又想起了今日見過的那名傳令兵的屍體。
「來人。」
帳外走進來兩名燕梧軍。
沈扶思索片刻,問道:「你二人可知,先前是誰查驗的屍體?」
「回稟大人,是軍中的一名仵作。」
「將此人帶來見我。」
「是。」
今日發生的一切,沈扶心下百般疑惑不得解,手頭上許多事情,都得待段明燭醒來之後方才能知曉答案。
這般想著,沈扶聽到些許微弱動靜,他抬眸看去,方才發現段明燭已經悠悠轉醒,儘管看上去仍舊精神不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