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澄見想辦的事情辦不了,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了,待船靠到了岸邊,便打算離開此。
下船前,朱澄又想起來了件事情,他轉身對蕭煦道:「對了,祁明,你這的也是老大不小了,蕭閣老還沒替你相看人家不成?」
蕭煦見朱澄提起了婚事,稍顯無奈,他插科打諢道:「這事,急也急不得了,就算是我想要,也不見得能有啊。」
「祁明,你這便是自謙了,蕭家大公子,求誰求不得,婉兒那裡有幾個相識的貴女……」
婉兒,是皇太子妃。
眼看朱澄是當真想要點譜,蕭煦急忙掐斷話頭,「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祁明的婚事,向來由不得自己。」
若真由不得蕭煦自己,他又怎麼可能到了如今還沒成婚?蕭夫人如今最愁的便是蕭煦的婚事,急得夜不能寐,偏蕭煦一直推脫。
見蕭煦這樣說,朱澄也不再勉強下去,他道:「成成成,我怕是說不動你,不說了,先走了。」
蕭煦拱手,「恭送殿下。」
送走了朱澄之後,蕭煦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下去,他在原地默了一會,又看向了不遠處湖中央的楊、杜二人。
他們的船隻還在湖上晃悠,算起來,距他們來此處,差不多已經遊了半個時辰的湖了。
蕭煦抿了抿唇,只覺奇怪,他們二人是何時相識的……
湖面上。
眼看時間已經過了許久,楊水起終於按捺不住了。
她面無表情看著對面坐著的杜衡說道:「杜衡,差不多得了,還不肯說?」
眼看她是真生了氣,杜衡也不再繼續為難她了,他笑了笑,「其實再簡單不過。」
「你沒發現嗎,你爹每年這個時間都要生一段時間的病。我倒是不曾聽說,這世上有什麼病,能這麼剛好,好巧不巧,每一年的這段日子,都會發作。這么正正好好,不像是病,倒像是……」
「誰的忌日。」
楊水起聽到杜衡的話,心中警鈴大作。
杜衡……也不大像是個草包啊。
楊水起也算明白,杜衡這人,恐城府極深。
她爹同她說過,同杜衡這樣的人在一起打交道,說得每一句話,都要小心,因為,若一不留神,就要被其攻心。
她定了定神,笑了笑,道: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,闔家上下,活著的人湊不出一隻手來,我爹走到了如今,身邊死了的兄弟親朋更是不知凡幾,他重情重義,便是誰的忌日,想來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。難不成,你管天管地,這也要管?」
「杜衡,我家可同你家沒什麼交際,你想把手伸到楊家來嗎?」
她抬眸,看向了杜衡,嘴角竟還勾起了一抹笑。
她警告道:「你小心斷手。」
說罷,她不看杜衡是何反應,便抬聲喊道:「船夫,靠岸。」
船靠了岸後,楊水起頭也沒回就下了船,末了,又想起了什麼,停了腳步,回頭看向杜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