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水起什麼都沒有說,然只這一舉動,叫陳錦梨如轟雷掣電。
她知道,楊水起一定知道自己失禁了,陳錦梨心中又苦又酸,自己最窘迫的狀態被她看到,自己最狼狽的樣子在朝她叫囂。
可楊水起就連理都不曾理她。
陳錦梨知道,楊水起這人即便看上嬌嬌柔柔,大小姐模樣,可她的內心其實比誰都要強大。就如她無論怎麼對她,好像都激怒不了她,無論是誰當著她的面說她的壞話,她也從來都恍若未聞。只要是不提及她的家人,不提及她的父母,她就像是不會生氣一樣。
就像是現在,她方才如此咒罵她,她卻什麼都不曾說。
末了,只是給她蓋上了一層體面。
陳錦梨這一刻竟又想哭,又想要笑。笑她自己如此可笑,哭她自己如此可悲。
因她在這一刻忽然清楚意識到,她比不上楊水起,或許這輩子都比不上她。
楊水起就這樣在旁邊聽著她哭,許久也不曾說話。
當著旁人的面失禁,這樣的事情,若是她,她也是要哭的。
不知過了多久,陳錦梨終於停止了哭泣,她抬眼看向了楊水起,道:「看我這樣,你很快意吧。」
就多餘救她。
楊水起垂眸看她,冷冷地睨了她一眼,道:「若是這樣想能叫你心裡頭舒服一些,你便這樣想吧。」
將她人想得險惡,好像這樣才能她心裡頭好受一些。
「你不恨我?我若出了什麼事情,你當真不高興?」
聽得此話,楊水起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神色,她眼露譏諷,「你若真出了什麼事情,我自然高高興興的,可你若出了事,殃及我家,那可萬萬不成。所以,陳錦梨,你要死就死一邊去,別把晦氣染了我。」
她這話便是絲毫不曾顧及陳錦梨顏面。
即便她現在救下了陳錦梨是事實,可嘴上功夫也要逞。
屋外雷聲大作,一道一道白光打在楊水起的臉上,她看著無話反擊的陳錦梨,忽然開口道:「你挺可憐的,嗯,我也挺可憐的。但今後我不可憐了,你一個人當倒霉蛋去吧。」
喜歡上了蕭吟,就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。
「你什麼意思。」
楊水起道:「字面意思。」
從前她一心撲到在蕭吟的身上,以他的喜為喜,生怕做了什麼事情要惹得他徹徹底底的厭棄,受盡眾人白眼也要尋機會跟在他的身邊,如今看來……
真真是叫腦子給驢踢了。
如此一廂情願的行徑,對蕭吟來說只是厭惡,話本子裡頭的烈女怕郎纏,也終究只是話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