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水起抿著唇,也不知杜衡是作何突然發做,這處離茶樓不過幾步之遠,放眼過去便可看到, 楊水起本想叫車夫趕緊駛離, 卻不想外頭杜衡又是一聲。
眼看他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,楊水起沒了法子,只能是掀開了帘子, 看向了杜衡, 她就差罵罵咧咧, 忍著性子問道:「做什麼喊我?沒瞧見這是在大街上嗎?」
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,非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喚她做什麼, 楊水起也是碰到了臉皮比她還要厚些的人了。
杜衡走到了她的馬車前頭,問道:「做什麼走這麼快?我喊你第一聲的時候,為什麼不理我?」
楊水起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, 只是扶額躲避, 又問道:「你喊我做些什麼?」
「沒事便不能喊你了?」杜衡反問。
他的語氣似乎還帶了幾分繾綣之意,叫人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楊水起被他這副無賴的樣子一噎,強忍著同他爭論的衝動, 「成,既你無事, 我便先行一步……」
她的餘光瞥見杜衡身邊的女子,不知此人是何來路, 她也不好多問,既杜衡無事,她自不留下攪了二人。
可不待楊水起話畢,卻見杜衡忽地往她的馬車上,不只是楊水起懵了,就連他身側的女子也沒來得及反應。
楊水起罵道:「你發病了不成?」
杜衡形事說話素來不著調,卻不曾想在大庭廣眾之下上了別人的馬車的事情都做得出來,她怎麼著也個未出閣的女子,這杜衡今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,是想害她不成?
她同他是什麼干係?什麼時候又熟到了要同乘一輛馬車了。
杜衡卻不理會氣急敗壞的楊水起,對著馬車外頭的女子大咧咧笑道:「李小姐,碰到熟人了,不好意思啊,還請你先回去,我同她敘敘舊。」
那被喚做李小姐的女子,戴著帷帽也不知是何神情,只見得她手上的帕子似乎都要被攪爛了,聽得杜衡這話,簡直不敢相信,以至於久久沒有動作。
不待她開口,杜衡卻自顧自地去同楊水起說話,那女子見此,終究是反應過來,而後再待不下去,又礙於他世子的身份終究是不好多說些什麼,跺了跺腳便離開了此處。
李小姐走後,楊水起拉下了帘子,阻絕開了周圍看熱鬧的人,她冷冷看著杜衡道:「她是誰?你不想和她同行,只管開口便是,我同你何仇何怨,你非要拿我做幌子來害我。」
她現下算是看明白了,原是這杜衡不願意同這李小姐同遊了,正巧碰上了她,拿她做幌子。難怪她說方才這杜衡見她兩眼放光,原是此等緣故,從一開始就在肚子裡頭憋壞水來坑她。
她也叫做倒霉,怎這也碰上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