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目柔和,但說的話卻帶著說不出的強硬,迫使人不得不去正視。
楊風生卻只是揮了揮手,讓他回去,什麼也不再說,轉身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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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光破曉時分,一束光從悄悄透過窗欞踩上了屋內的地面,泛著斑駁的光點。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,為整片大地覆上了一股清孤之氣。
楊水起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有意識的,只知道醒來過後渾身乏力,處處都泛著酸疼,就連嗓子眼都像是在冒火,嘴唇乾得發疼。
眼皮沉重,她強行撐開了眼,看向了四周。
十分陌生的裝飾,並不是她的房間,她垂眼,終於看到了床邊趴著的人,手指不可遏制地抖動了一下。
就是這個微小的動作帶醒了本就淺眠的蕭吟。
看到楊水起醒來,他先是怔了怔,而後啞聲道:「醒了啊。」
他的聲音較平日聽著啞了許多,眼中也是一片猩紅,嘴邊竟還冒出來了些許青茬。
楊水起看得喉中一梗,嗓子疼得更是厲害。
蕭吟怎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,從前多意氣風發的一個人。
饒是楊水起後來沒有怎麼同他往來,便是往來也多是爭吵,但她的印象之中,蕭吟一直都是朗朗如日月之懷的君子模樣,何曾這般。
她記得最後是蕭吟救了她上來的。
是他把她從水裡面撈出來的。
也是因為她,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。
他一直都在因為自己曾經說過的那句話贖罪。
楊水起扯了扯嘴角想說話,然還沒開口就先被蕭吟制止,他道:「等下,喝點水先,潤潤嗓再說。」
知曉她現在嗓子定干啞生疼,蕭吟馬上起身去喚丫鬟倒來了水。
他將楊水起從床上扶起,靠在床頭引枕上,端著水杯便餵她喝了些水。
楊水起確實口渴得不行,將唇貼上了杯口,然或許是杯子太小,蕭吟的手指又將杯子下端整個握住,唇瓣不小心竟擦過了他的手指。
分明水這樣溫,可蕭吟的手卻冰得嚇人。
楊水起被這手指冰得眼皮顫了顫,想要退,卻聽蕭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「怎麼了?是水冰嗎。」
楊水起見他這樣,也沒多想說什麼,只是想要自己接過茶盞喝水,卻聽蕭吟又道:「無事,便這樣喝吧。」
這樣,楊水起更沒什麼好說的了,或許蕭吟也沒將這事當回事,觀他面上如此坦蕩,別是自己多想些了什麼。
喝了水之後,嗓子也果真舒服了些,沒叫方才那樣燒得厲害。
蕭吟也又坐回了床邊。
他問她,「好些了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