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上了馬車,便又開始日夜趕路,大約三四日,終於回到了京城蕭家。
傍晚時分,馬車停在了蕭家的後院,已經有人進去給他們傳信了。
這些時日,蕭吟的臉色一直很難看,到了蕭家的時候,蕭吟的唇色已經蒼白得不像話了。
楊水起一直同他待在馬車內,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,總覺能聞到一股血腥味,她又看蕭吟手上動作遲緩不便,心中有了一個想也不敢去想的念頭。
她憋了這麼些時日,終於是問出了口,「蕭吟,你到底怎麼了?你身上是不是哪裡有傷?」
蕭吟搖頭,還說無事,楊水起忍無可忍,蕭吟的矢口否認讓她更加不安,她質問道:「我又不是傻子,你身上那麼重的血氣,我又不是聞不見,你還要騙我嗎?」
蕭吟沒想到她竟然一直聞得到血氣,他低了頭,不肯說話。
他低側著頭,鼻樑筆挺,可是整張臉卻帶著說不出的脆弱。
楊水起看得鼻頭髮酸,她小心翼翼地扯過了蕭吟的左手。
她注意到他不常常去用這隻手。
這個樣子,同她剜肉那會很像。
她抬頭,看到
他隨著她的動作,眉頭微微蹙起,心中幾乎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。
楊水起牽著蕭吟的左手,可眼中卻不知是從何時開始,滾下了淚。
她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蕭吟的衣袖,果不其然,就看到他的小臂上面裹著一層白紗,上面隱隱約約有血跡滲出。
楊水起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。
她抬頭看著蕭吟罵道:「瘋子。」
「蕭吟,你就是個瘋子。」
「你為什麼要這樣?你就非要去這樣折騰自己嗎。好不容易醒了過來,現下又想把自己往死里折騰,有你這樣的人嗎,就仗著佛祖庇佑你,就仗著你命硬,你就這樣無法無天……」
為什麼這樣喜歡傷害自己?
楊水起泣不成聲,但怕被旁人聽見,只敢捂著嘴巴小聲去哭。
她從不曾見過蕭吟這樣的人,這樣的不要命,這樣的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,她被傷,是迫不得已,蕭吟這樣,是為了什麼?
她道:「你將自己也剜塊肉又能如何?蕭吟,事已至此,你這樣傷害自己,又有什麼用呢,你太不像話了。」
實在是太不像話了,楊水起在知道這蕭吟做了這樣的事之後,也忍不住想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淚水掉在了他的紗布上,沁入了他的血肉之中。
蕭吟垂著頭,聽著她罵他,安安靜靜,沒有辯駁。
可是楊水起看他這樣,卻更是來氣。
「說話,蕭吟,你別不說話!」
蕭吟聽到她這樣說,終於抬起了頭,他看著她,眼神也帶了幾分濕意,他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