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偶爾也會遠遠去看他們,但她不敢讓家裡人知道她還活著,也怕給他們帶來麻煩。
她說她母親拿著錢開了個成衣店,後來她賺到錢財,會想辦法假裝成顧客,交給她母親。
她喬裝打扮的能力出神入化,她母親從來沒有認出過她,只把她當成大客戶,每次還會多送她些東西。
她對她家人描述不多,僅止於此,關於她母親具體在哪裡經商,她弟弟做了些什麼,他們的名字,柳惜娘一概沒有告訴她。
或許這是她的軟肋,哪怕是她們互相換了身份,她也不希望她知道。
她們兩人雖然有了如此重大親近的秘密,但終究相交不久,不肯交底也正常。
洛婉清想起這些,思緒有些恍惚,但很快又調整過來,抬眸看了面前在她臉上認真畫花的張逸然。
張逸然生得其實很好看,五官清秀,長眉入鬢,年紀看上去不大,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,還帶著幾分稚氣。
他這個人有幾分讀書人的古板,明明是被逼著在她臉上描花,但真動起手來,卻又異常認真。
洛婉清等了一會兒,有些不耐,終於道:“你畫完沒?”
張逸然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,最後描了幾筆,終於才收手。
等他放下筆,洛婉清忍不住想看看最終成效怎樣,她從旁邊拿了杯子,低頭看了一眼裡面女子。
看這一眼,她不由得有些發愣,這人說自己不會畫畫,但其實畫出來這梅花極為好看,明明只有硃砂之色,卻明暗交疊,栩栩如生。
她的線條本來就秀美,如今穿上了普通女子衣服,面上帶上紗巾,眼角梅花遮住傷痕,看上去帶了些艷色,是再普通不過的女子。
唯一的問題只有她的頭髮,她沒有適合的髮簪,散披下來,看上去令人起疑。
她思索著放下茶杯,從旁邊順手就拿了茶點吃下去填肚子。
張逸然冷眼看著她自然而然吃著自己桌上的東西,忍不住道:“你一介女子,為何走上今日歧途?”
洛婉清沒想到這個二愣子還有心情來教化她,抬眼看了他一眼,隨意道:“因為我沒好好讀書,所以流落江湖,販賣私鹽。”
“你是個鹽販子?”張逸然皺眉,“你可殺過人?”
洛婉清沒有理會他,捲起帘子觀察外面。
張逸然跟著她看了一眼車外,眼見到了都城門口,張逸然道:“就算是官家女眷,侍衛也是要查看文牒的。”
“我之前順手偷過一份文牒,”洛婉清從包裹里掏出和自己之前順走的文牒來,交給他,“你給他們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