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平靜詢問:“誣陷總要有證據。”
“要什麼證據?”鄭璧月聲音淡淡,“商賈之家,先找了個人檢舉洛曲舒販賣私鹽,之後直接讓人去查,當場扔上一屋子粗鹽在房裡,人贓並獲,證據還不夠?”
聽到這話,洛婉清捏緊了刀刃,咬牙笑了起來:“倒的確是個法子,學到了。你們讓誰檢舉的?”
“不記得。”或許是在她眼中這是太小的事情,她根本沒有任何遮掩的意圖,冷淡道,“揚州那些芝麻官,我只記得一個司獄官孫翠,一個知府周春,其餘人不記得。”
“你為何記得他們?”
這讓洛婉清有些奇怪,其他人不記得,周春也就罷了,或許是接待鄭家經常見面,司獄官,她又為何記得?
“周春是幫我辦事的人,也是他去抓的洛曲舒。至於孫翠——我讓孫翠幫我盯著洛婉清,當時我還專門去看了她一次。”鄭璧月語氣壓了幾分愉悅,崔恆聞言,也看了過來。
鄭璧月似是想起什麼高興的事,慢慢道:“去看她的時候她臭得要命,像只蛆蟲。我就讓人給她沖了個涼,不給她衣衫炭火,揚州那個冬天很冷,我本想她肯定死了,結果忘記她娘兩是個大夫,竟讓她活了下來。”
聽著這話,崔恆神色冷了下來。
洛婉清倒也不意外,聽著她繼續道:“當時你們司主在監察司,我也不好做得太過,明著不能弄死她,便讓孫翠將一個與她娘兩有過節的潑皮送了進去。本來說好讓這潑皮幫我折磨死她們,結果沒過兩天,洛曲舒死了。”
“所以王七娘,是你送進去的。”
洛婉清明白過來。夢裡的上一世,就是從那個王七娘,一步一步將洛家推到了絕境
“是,只是洛曲舒死得意外。”鄭璧月說起來,閉上眼睛,臉色有些難看,“他死了我們才知道,李歸玉手裡根本沒東西。他只無意被李歸玉套出過話,這東西只有洛曲舒一個人知道去處,李歸玉最後一次去審他,結果他拿了不知道哪兒來的陶片自盡了。人死了,回頭他和我爹說,監察司在這裡,洛曲舒活得越長越不安穩,反正東西只有洛曲舒知道,崔家舊臣也死得差不多,他死了東西就永遠不會出現,讓我爹放心。可我爹見不到東西怎麼放心,或許就在他那兒呢?!”
“在他那兒,你們怕什麼?”崔恆突然開口,鄭璧月一頓。
崔恆笑起來:“這東西,不僅能扳倒王氏,也是可以找你們鄭家麻煩的東西?”
鄭璧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,沒有出聲。
崔恆用扇子敲著手心,慢慢道:“所以其實你們被騙了。你們以為東西在他手裡,他必定能以此要挾王氏扳倒太子,也威脅你們,所以你們趕到江南,為了他誣陷了洛家。結果他手中什麼都沒有。”
鄭璧月不說話,面上露出幾分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