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婉清說著,轉頭看向崔恆,認真道:“她到底是怎麼死的?”
“說是自縊。”
崔恆平靜開口,洛婉清追問:“真的嗎?”
“我猜是被人勒死。”
“誰下令?”
“在鄭家,”崔恆笑起來,“除了鄭平生,還有誰能這麼殺她?”
洛婉清一時說不出話,兩人站在街頭,人來人往,過了許久,洛婉清忍不住道:“那是他女兒。”
“鄭錦心也是。”崔恆提醒,“他還有很多子女,鄭璧月或許受寵,但並非唯一。”
“為什麼殺她?”
洛婉清不明白,崔恆笑起來,只道:“謝夫人死那日,她進宮遊玩,在宮裡失蹤過一個時辰。”
洛婉清瞬間明白過來:“她知道謝夫人的死因?”
崔恆笑笑,卻沒說話,只轉身一甩廣袖,慢慢悠悠道:“走吧,帶你去見謝夫人。”
洛婉清聞言便知道,崔恆是不打算再說此事。
她也不再多問,安安靜靜跟著崔恆。
只是走了沒幾步,洛婉清就見崔恆背在身後的手從袖中探出,對她做了個“來”的手勢。
洛婉清好奇上前,將手放在他手裡。
崔恆詫異回頭,洛婉清疑惑問他:“做什麼?”
崔恆見她問得公事公辦,一瞬笑出聲來,握著她的手轉到身側,另一隻手照舊背在身後,拉著她走在長街,笑道:“不做什麼。”
洛婉清一瞬反應過來他放在只是想拉她,大約也是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,只是她竟然以為他是有什麼謀算,老老實實將手放了進去。
洛婉清有些不知所措,此刻再收手又覺傷人,便由他笑著拉著手走在街上。
兩人走出東都,上了山。
山高風清,明月伴身,崔恆拉著她走在前面,為她摒開樹枝,領著她走山路上。
走了許久,她老遠就看到一片白沙。
白沙里建了亭台樓閣,看上去格外顯眼。
“謝夫人生前喜海,但一生只去過兩次,”崔恆帶著她踩過鋪在白沙上的青石路上,走到崔慕華墓前。
墓碑上寫著‘愛妻崔氏慕華之位’,洛婉清看著墓碑,奇怪道:“謝夫人據說是因犯上作亂在宮中被射殺,死前與謝氏斷絕關係,謝家主為她立墳,還如此規格,不怕陛下震怒嗎?”
“她是這麼想,”崔恆笑著看著墓碑,平靜道,“入宮前,她還寫了封和離書給謝修齊,只是謝修齊不認。他執意將崔慕華帶回謝氏下葬,為此還欲辭官。好在陛下念及舊情,並不與他計較,而他也至此無心政事,如今雖然位居太傅,但也很少管事,經常稱病在家,空領一個虛職。”
“那謝家主……”洛婉清不由得道,“對謝夫人,當真是深情厚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