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眠了。該死。
白溪頭疼地坐了起來,直接打開了床頭燈,看了眼手機時間,晚上十一點二十三。
床頭放著雜誌,他隨手拿著繼續上次的頁數翻看,但昏沉的腦袋始終讓他提不起精神。
白溪心不在焉,視線停留在同一張書頁上許久也沒翻動,目光移向了旁邊空了一大半的床鋪,神色暗了幾分。
何紀年最後看他的那一眼無端讓他有幾分愧疚。……結果還是沒來得及跟alpha談談什麼時候回白家的事。
如果可以,他並不想一個人回去。或者說,可能的話,他寧願一輩子也不回去。
白溪拿著手機在手心轉了幾圈,還是摁滅了屏幕。
思索間,屏幕突然又亮了起來,有人打來了電話。是葉醫生。
白溪愣了愣,一邊接聽一邊想: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?
「喂,葉醫生。」
「夫人。」
葉京墨的聲線一如既往地清冷,他甚至能猜到此人現在的表情。
「怎麼了?」
「……」
他照常問了一句,對面卻陷入了沉默。
「……怎麼了嗎?」白溪猶豫地又問了一句。葉京墨反常的沉默讓他隱約覺得有些奇怪。
「這麼晚,怎麼還沒睡。」隔了半分鐘,葉京墨出了聲。
微啞的聲線,刻意壓低的聲音——興許腦袋還有些昏,白溪不知為何,身體像是略過一絲奇怪的電流。
他抽搐片刻,輕聲道:「……就要睡了。」
白溪似乎聽到電話那頭深淺不一的呼吸聲。
「失眠?」一針見血。
「啊……」他張了張嘴,「有點,但我沒打算吃藥,應該不算嚴重,我再等等就睡了。」
「這段時間睡眠怎麼樣?」
「還不錯,藥基本上停了。」白溪揉了揉太陽穴:「今天晚上可能是因為——」他一頓,想到剛剛跟何紀年吵架的事:「有些心煩吧。」
他不知道葉京墨此時打電話來的用意,但也沒催促。起身下了床,赤著腳拉開了緊閉的窗簾,落地窗映射出各色的燈光使屋子也亮堂了許多。
接近凌晨十二點,A市的中心城區仍舊燈火通明。林立的高樓聳立在深藍的夜色中,街道兩旁的燈光,像是月光撒下的珍珠。
「……」
「葉醫生,你心情不好嗎?」白溪推開門,去了外面的陽台。
葉京墨沉默片刻:「……也許。」
夏日夜晚的風涼爽又輕柔,白溪隨手將及肩的髮絲扎了起來,抬頭看著月亮。
他笑道:「那作為朋友,我願意聽你傾訴一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