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上馬車,谷秀娘準備回府。便在此時有人打擾。丫鬟見來人,爾後來回話。
「世子夫人,大司空夫人相請。」丫鬟蓮香說道。
「知了。」谷秀娘應一聲。
隨即,她掀開車窗簾子,便看見不遠處一位熟人。也亦是坐於馬車內,掀開車窗簾子向她招招手的袁清惠。
谷秀娘在丫鬟的攙扶下,她下馬車。爾後,被人迎進袁清惠的馬車。
「谷家姐姐,請你前來,便想著順道而行,一路上也能說說話。」袁清惠笑道。
「挺好的。」谷秀娘不拒絕。
坐於大司空府的馬車,比著費邑侯府的馬車更奢侈。
不止是空間更大,舒適度更高。裡頭的擺設等等,一應俱全。這讓谷秀娘頗是享受一番。至少這馬車坐著更舒坦,不是嗎?
谷秀娘就是這般實在又俗氣。
「我還要謝謝谷家姐姐。」袁清惠給谷秀娘親自斟一盞蜜水。
谷秀娘接過來輕輕抿一小口,潤潤唇。
「何出此言?」谷秀娘面帶驚訝,擱下小盞後,她跟袁清惠問道。
「仲夏的時節,姐姐來大司空府做客。雲齋昏厥一個丫鬟,說是中暑了。姐姐記得否?」袁清惠問道。
「記得。」谷秀娘回道。
那會兒多一句嘴,純粹是谷秀娘見過太多士族府邸里,那些犯錯丫鬟僕婦們的下場。說慘,真慘。
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。
那一日,谷秀娘在出門時便有預感,她很可能有身孕。甭管是為了不讓腹中孩兒遇上見血事,還是真可憐了可憐人。
總而言之,胎穿一回,重活一世,信奉「萬言萬當,不如一默」的谷秀娘,在那一天多嘴一回。
畢竟打工人就挺慘。這等賣身的奴僕比著打工人更慘。
底層人的苦難唉。谷秀娘不是救世主,她救不了世道的浮沉。
當然了,在有限的能耐里,谷秀娘是願意伸出幫襯的小手。
就像她開設的養珠場。要說利潤真的太豐厚。可比起撈了利潤來,谷秀娘不樂意做一個守財奴,她更樂意去救助一些苦命人。
谷秀娘就想在自己能做主的範圍內,給她們和她們的親人一個能吃飽飯能活下去的飯碗。
衣食足,方知禮。
食不飽,談什麼禮不禮,全是狗屁。至少在谷秀娘的眼中,天大地大,吃飯最大。
要餓死人的時候,誰給飯吃,誰就正義。其它的儘是歪理。因為活下去便是最強大的真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