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士族的一支筆寫的。他寫著好,那青史之上就是好。他寫著壞,那青史之上就是壞。
便是好,也能雞蛋里挑出骨頭來。便是壞,也能用春秋筆法給描補一二。
這就是費邑侯府東方相安對於士族的看法。
莫說士族兒郎有優秀的,當然有。憑著祖輩的資源,就是一頭豬,那也是眉清目秀。
前院書房之內,東方相安問過兒子,又跟親家商量一二。
最後能怎麼辦?
這等事情當然是自家認錯,趕緊給天子認錯。哪怕錯,不一定是自家的。
可有些話自家說了,那意思不一樣。等著旁人上眼藥,那就錯上加錯。
書房內,東方相安說道:「還得求一求孫大人。他在陛下跟前得著信任。他一句,頂旁人一百句。」
「親家這話在理。就是要破費良多。」谷大順說道。
谷大順這是說的大實話。哪怕同在宦官集團里。
可真求人辦事,不能空手。還得拿著錢財開道。
拿人錢財,與人消災。這是宦官集團的信用。
誰敢不講信用,這就是破壞宦官集團的財路。那就被活活打悶棒的。
畢竟傻子不多,人一回上當,不可能回回上當。更可能壞了宦官集團的信用。
所以嘛,宦官拿錢辦事,那信用一直槓槓的。誰請託了,辦成收錢。
辦不成,可能會退一部分錢財。全退,那當然不可能的。
這一晚,東院之內。
東方暻在陪著妻子。谷秀娘眼瞅著肚子大了。
東方暻陪一陪,夫妻說說話。谷秀娘心情也好上許多。
夫妻夜話,打發走侍候的丫鬟僕婦們。二人獨處。
東方暻隱瞞什麼,他把書房裡談論的事情講一回。
「這事情……」谷秀娘沉默片刻。她又道:「既然玄高哥哥說,不一你做的,我自然相信自家人。」
「妹妹,這話言不由衷。」東方暻瞧著枕邊人,他輕輕搖搖頭。
「……」谷秀娘能說太巧合了。
「妹妹,不瞞你,這事情就是我做的。」東方暻跟妻子說道。
「那為何在爹的跟前,玄高哥哥否認了。」谷秀娘驚訝一回。
「因為兩位爹我做的,他們才能坦蕩從容的去跟宦官們求情,求上恩。」東方暻的眼中情緒很冷靜。
「二位爹,他們對於宮廷里的感情太深。唉,這就是立場。」這也是東方暻瞞了一些事情的原由。
對於皇權,東方暻當然敬畏。可同時,東方暻還記得妻子說過的,長子東方渭的本命之氣。
或許打那兒知道後,東方暻的心頭就有一些小心思。
這些小心思不為旁的,只是為著妻兒,為著親人多考量。
對於皇權再敬畏,這不意味著東方暻就一定對皇權俯首貼耳,自己一心一意做忠臣,還要貢獻自己,再獻兒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