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天家而言,造反, 這一理沾上了,不死都難。
孫縣令的養子免不得伸頭一刀,縮頭一刀。誰讓他不是第一回捅了簍子。只是原來的破事還能壓一壓。
等著流民事兒一起,這壓也壓不住。御史們把孫縣令的破事與底細扒一個乾乾淨淨。
拔蘿蔔帶出泥,宦者令也被養子孫縣令拖累一回。
神京城,皇城,泰和宮,垂拱殿。
興安帝很生氣,對於流民造反,還是造天家的反。要說興安帝對於流民有什麼同情?
不可能。
興安帝巴不得流民是死光。興安帝更惱的這事情牽連到他身邊的宦者令。這可是興安帝的心腹。
這等事情不必查, 興安帝就知道宦者令的養子不乾淨。可當地的大戶,還有那些士族門閥, 他們有一人算一個同樣不乾淨。
孫縣令倒霉在於他領頭了,把事情辦砸了。
或者說孫縣令不無辜, 可他背後隱瞞的那一些人更不無辜。只能算孫縣令的手段不夠,他一死,旁人就能幹淨的脫身。
這等時候落井下石的,那是扒拉扒拉的想法子把黑料把孫縣令的身上堆。就怕孫縣令死得不夠徹底。
便是宦者令,如今這位置也坐不穩。或者說輿情洶洶,興安帝也壓不住。
就是這等時候,興安帝起了心思,讓國舅出面跟一些人談一談。不過是暗示了,天子會退一步,也讓一些人識趣一點。莫在纏著宦者令這一邊。
那孫縣令就死是餘辜,不殺,不足平民憤。
可宦者令嘛,興安帝是一定要保下來。這可是他的心腹,他不保下來,那怎麼給後來者一點信心。
天子連心腹都護不住,這天子哪還會有權威。
當然便是宦者令保住了,興安帝也覺得宦者令的能耐不足。
興安帝準備再提拔心腹,可謂是要分了宦者令的權柄。
天子獨愛一人,那不成的。權柄這東西還得治衡。
神京城,內城,國舅府。
何大郎得著天子的吩咐,他當然要替天子辦事。
或者說這也是何大郎的立身根本。對於何大郎而言,他是盼著多替天子立功勞。這不止穩定他的位置,更是穩定了宮廷里何皇后和皇太子的位置。
對於何家人而言,他們不止看眼前,還看未來。
要知道皇太子意味著國本,意味著何家幾十年後的榮華富貴。
下一代的天子流著何氏的血脈,這就在何家很有奮進的動力。
關於興安帝的一些做法,一些暗示,當然讓聰明人能領會。或者說能在朝堂上走到三公九卿之位的沒一個傻子。
真是傻子,也爬上高位。
在天子都是暗示明示多番後,對於宦者令的喊打喊殺聲一下子銷聲匿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