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所要維護的,是不許那髒污的水,潑在顧敘的身上。
陸焉臣闔眸,強迫壓下上頭的激動,再睜眼時,眼眸含情,溫柔與說:
「這樣的行徑,你不會生氣怪他,不會罵他是沒人性的畜生,反而還要端茶倒水的求我別傷害他......
我只不過是做了他做的事,本質上唯一的區別,不過是他沒有得逞罷了。」
為什麼一個個,像是他犯了什麼天大的過錯似的,都來指責他的不是。
他要是不認,那就是有病?
為什麼啊?
顧敘淚淌,笑著輕點了點頭,「是,你們都是一樣的。人心易變,陸以舟早已不是當年的風華郎,現在他也不過是想借著我,把你踩在腳下。而你也順著他的局,把我推出去,讓我承受他的恨意,以此達到你的目的......」
「真不怪徐想時常會想,她就是一切罪惡和傷害的來源,我現在都在想,如果我沒來,如果我沒有吃那口抹茶蛋糕...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......」
顧敘笑看著陸焉臣,平靜又溫柔地說:「如果我去死就好了。」
這個字眼讓陸焉臣瞳孔瞬間放大了幾分。
「你敢!」他下意識出聲。
顧敘失笑。
這是敢不敢的問題嗎?
他真的,讓她不自控地生出愛意,又把快要爬滿她心房的藤蔓砍斷,潑灑恨之不及的藥水......
她心疼他,可憐他,又一次次覺得他可惡可恨,罪有應得,活該......
她反覆橫跳,情緒被主宰拉扯,感覺再這樣下去,她應該也會變成精神病吧!
顧敘的笑,讓陸焉臣思緒不安極了。
他想認錯。
但又說不出口。
他好像看到一個小人,在高高在上的顧敘面前,手足無措地急的臉紅跳腳——
幾番掙扎之下,陸焉臣一把將顧敘打橫抱起:
「先回家。」
顧敘沒有掙扎,乖乖地任由臉上好幾處淤青的陸焉臣抱著她,離開陸家。
陸延明一聲不吭地看著兩人離開,直到陸焉臣的身影消失在視線,他這才找個位置坐下,按壓檢查身上的傷勢......
沒一會,劉管家急匆匆的找來:「老爺暈過去了,現在正往醫院送......」
..
陸焉臣把顧敘抱下車,又抱樓上去臥室。
一路上,顧敘沉默著,面無表情,不喜不怒不爭,任由陸焉臣隨意擺弄著,就像是失去靈魂的娃娃。
陸焉臣把她放在床上,看著她毫無神色而空洞的眼神,下意識的躁意升起......
他想生氣,想發火,想質問,想抗爭些什麼。
但僅存的一絲的理智在提醒他,那樣做的只會讓現狀更加糟糕。
一秒一分的流失,伴隨著陸焉臣粗重的呼吸,變得漫長又靜得有些可怕。
不知過了多久,陸焉臣蹲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