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記得誰先主動,只知道當吻上對方的時候,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,細軟的額發輕輕垂下,貼著彼此的額頭,也擋不住室內的暗香浸染繚繞。
小半年的相處或許沒能讓他們了解彼此的內心,卻足以了解彼此的身體,情動來的那樣輕易,就像那份膚淺的,不值得深究的歡喜。
但莫名的,應缺最終收回了落在池眷青領口的手,轉而將人抱坐在懷裡,漫不經心把玩著對方纖長的手指,“池先生若是想看笑話,可以隨時讓我講給你聽,這麼大費周章,興師動眾,未免大材小用。”
池眷青把玩著應缺的斜紋領帶,方才的激動漸漸平復,他慢條斯理地將領帶纏繞在自己指間,恍惚間,仿佛回到在冰島那天,他思忖片刻,仍是覺得渾身只有一根領帶的應缺似乎更迷人,但心裡也很享受被此時衣冠楚楚的應總抱著的感覺。
他笑了笑,“誰說我是來看笑話的?”
“我分明是給應總送溫暖的。”
他將桌上那個保溫桶拿來作勢要交給應缺,後者遲遲不接,僵持幾秒,池眷青笑意愈深,又將它放了回去。
他的視線落在眼前的高級餐廳外賣盒上。
應缺眼皮陡然一跳。
似乎越怕什麼越來什麼,在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將那玩意兒丟遠一點的時候,卻聽池眷青說:“送了你這麼久下午茶,我自己卻還沒嘗過是什麼味道,應總應該不介意我品嘗一下?”
應缺試圖阻止:“等等……”
話音剛落,池眷青也將外賣盒打開了。
高級餐廳使用的外賣盒也十分高級精細,保溫效果極佳,甚至冷熱分區,除了正餐,還有一些小食甜點冷飲熱飲飯後水果,樣樣俱全。
但無論這些附加價值有多高,這道餐最重要的還是正餐,那道燉雞。
然而此時此刻,本該在盒子裡的燉雞消失的無影無蹤,池眷青直直和取代燉雞待在盒子裡的死不瞑目的炸雞四目相對。
池眷青:“……”
片刻後,他扭頭看向應缺:“應總,你的燉雞似乎變異了。”
應缺沉默片刻,一張嘴胡說八道:“或許它是太熱了,把水都喝乾了。”
池眷青似笑非笑:“它還被太陽曬了一下,曬得外焦里嫩,外表酥脆可口?”
應缺恍然大悟:“原來是這樣,謝謝池先生為我解惑。”
池眷青:“……”
他正欲起身,卻被應缺笑著抱住,“池先生釣魚執法,還不許我開開玩笑?”
池眷青:“我渴了。”
應缺:“……我去。”
他剛起身下意識想要往冰箱走,卻又忽然想到什麼,腳步不著痕跡轉了個方向,“咖啡機沒有工作,我去茶水間給你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