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要問他是否後悔, 他自然……不知後悔為何物。
左右也並非第一回, 他想。
先前他也曾親過兩回,如今不過是再來一回。
雖、雖上回不過只略略親手,亦或是額頭,今日卻親了唇瓣……
……應當算親,亦或是舔?
崔拂衣思緒亂飛, 稍稍出神, 便是這齣神之際, 脖頸耳畔自個兒悄悄紅了個遍,偏他自己卻仿佛無所覺,只怔怔出神。
應缺一直瞧著, 卻只瞧著崔拂衣似要一直神遊天外, 始終未有其他反應,不由心下失笑。
下人守在亭外,自無人敢來打擾,
他輕握崔拂衣的手,聲音輕軟纏綿, “夫人,你調戲我……”
崔拂衣被此言驚擾回神, 雙頰微紅, 眸光閃爍,卻仍是道:“這並非調戲。”
應缺挑眉:“那算什麼?”
崔拂衣眸光微動, 還未回答,便有一陣嘈雜聲由遠及近。
崔拂衣眉心微蹙, 抬頭循聲望去,卻見那應四公子已然領著一眾友人自遠處而來,下人將其攔下,似是在與交談什麼。
“不是說了不要靠近?”
下人來報:“四公子說,許久未見世子,今日有緣相見,便想前來請安。”
崔拂衣眸色微沉:“我看這請安是假,想瞧瞧夫君不安是真。”
他一甩袖怒道:“讓他滾,若再糾纏,我要他下場比鄭側妃還難看。”
下人回絕態度明顯,四公子碰了個沒趣,友人面面相覷,眼中隱有嘲諷之意。“應四,你不是說瑞王世子為人和善,待你正如尋常兄長,你們感情最好嗎?”
應四面色黑紅轉換,未曾言語。
他本想借今日機會刷個兄弟情深的名聲,日後若當真過繼,他人也更輕易想到自己,不想卻在一開始便吃了閉門羹。
應缺素來對他們這些庶出兄弟有些許顏面,今日卻嚴詞拒絕,毫不留情,定是因為那世子妃。
不過是個哥兒,將來還要仰仗嗣子生活,看他人臉色,若有朝一日,他定要他將今日之事百倍償還。
“兄長身子不好,需要靜養,我便不去驚擾了,咱們去別處玩罷。”
一行人大張旗鼓地來,卻又灰溜溜離開,姿態委實不太好看。
應缺微微一笑,“夫人,你又得罪人了。”
“何來得罪?”崔拂衣拒不承認,“我不過憂心夫君身子,不願教你勞累,這才拒絕他人請安,若這便算得罪,那四弟氣量實在狹小。”
瞧他這般模樣,儼然並未將得罪應四之事放於心上。
應缺失笑,遂與他一般無二地理直氣壯道:“夫人所言甚是,有為夫在,你在這府中,便沒有得罪一說。”
只有別人得罪他的,無論崔拂衣如何,都不算得罪他人,他人沒有這般資格。
崔拂衣輕伏應缺胸前,未敢將重量壓於對方身上,不過是這般輕伏著。
“那夫君可要活得久些,越久越好……”
“我性子不好,最易得罪旁人,需得人時時護著、長久護著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