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已,王妃親自來了。
老四院裡那個丫頭,據說已經顯懷,肚子顯尖,大夫說極有可能是男孩。
王妃聽完便輕輕一笑,“給本王妃盯著,我倒要瞧瞧,是不是男孩。”
她來到桃園,便見應缺難得在院中休憩散步。
他撐著崔拂衣,竟能在地上平平穩穩走上一段,雖說一盞茶後又不得不坐回輪椅,卻仍是讓王妃看得怔然出神。
待到丫鬟提醒,王妃才恍然發現,自己不知何時竟已然落了淚。
應缺躺下太久,她竟忘了,兒子原是能自己走路的。
再次瞧見眼前這一幕,王妃感慨之餘,心中又恨,為何上天如此狠心,要她兒子的性命。
“母妃。”崔拂衣率先見到王妃,福身一禮。
王妃忙伸手輕扶,“不必多禮,這些日子,你陪著缺兒辛苦了。”
“怎得想下來走路了?”她又問應缺。
應缺此時已然重新坐回輪椅,額上微有細汗,崔拂衣見了,摸出手帕輕輕擦拭。
“今日天色晴好,薛府醫說,適當運動有助於夫君康復,便想著帶夫君來院中走走。”
應缺含笑點頭,“母親今日前來,所為何事?”
王妃心神微怔,不知何時起,她來桃園,竟也要特地尋理由了。
面上卻是笑道:“無事,不過是閒來無事,來瞧瞧你們,見你們好,我便放心了。”
崔拂衣心知,王妃應當是為過繼一事而來,雖不知為何沒了下文,崔拂衣卻也不曾拆穿,“母妃若是不急,今晚便在桃園留下用膳罷。”
王妃心中也想多瞧瞧兒子,自然並未拒絕。
晚膳期間,王妃見小夫妻二人相處和諧恩愛,便並未過多打擾,用過晚膳後便離開了。
崔拂衣回望應缺:“夫君為何不告訴母妃?”
應缺:“此事尚且是我一廂情願,若是失敗,豈非讓母親失望?”
崔拂衣微微抿唇,隨後低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咬,“是誰連大夫尚且未問,便憑著一個夢與我說會有個兒子?”
“對母妃是不想讓她失望,對我便無此顧慮,夫君,你真偏心。”
應缺伸手攬腰,笑而未語,片刻之後,方才伏在崔拂衣肩上,低聲耳語:“夫人與母親自有不同。”
“母親是長輩,需恭順孝敬。”
“夫人卻不然。”
“你我一體,我便是夫人,夫人便是我。”
“我所知的,夫人便能知,夫人想要的,便是我想要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