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他未能長大,我也會過繼旁支,世子之位,必不會落於他人手中。”哪怕這個他人是他兒子。
應缺差點當場被送走,讓久久娶妻生子?綠帽之下尚且有可能。
他微扯唇角:“兒孫自有兒孫福,我只願他平安健康……”
王爺望著他,若有機會,他也只願應缺平安健康。
他閉了閉眼,深深嘆道:“我這一生,未曾做個好父親,將來,或許可以試著做個好祖父。”
應缺:“那是久久的福氣……”
即將離去時,應缺終是輕嘆一聲道:“父王……將來兒子不能盡孝,望您……身體安泰,平安喜樂……”
王爺緩緩闔眸,半晌,方才重新睜開,眼中似泛著淺淺的紅。
百般話語想開口,最終卻是一句也未留。
屋中常備暖爐與湯婆子,床榻上從未涼過分毫,久久不知何時從襁褓中掙脫,將小腳丫子伸進應缺被中。
應缺推開一次,他便再伸來一次,最終,應缺已然無力推開,只能任由這小東西攻城掠地,他甚至唱起了勝利的號角,“呵呵呵咯……”
孩童不知大人愁,笑如銀鈴,不止休。
崔拂衣近來時,便見應缺正饒有興致地撓著久久腳心,撓一下,久久縮一下,沒一會兒又伸出去。
再撓再伸,再伸再撓,似是將這當成了玩具,久久笑聲就未停過。
崔拂衣將他抱起,“還喝奶了。”任由下人將他抱去廂房,他才坐在床邊,含笑打趣,“夫君也不怕久久尿了或者……”
未盡之言,卻已十分明顯。
應缺:“……”
見他沉默,崔拂衣挑眉微怔,“原來已經尿過了?”
應缺:“……”
見他不願多說,崔拂衣也秉承著一個好妻子的職責,未再繼續說下去。
唯有雙眉彎彎染上的笑意,仍證明著方才崔拂衣並非聾瞎之人,更沒失憶。
應缺想抬手捏他臉頰,卻因身子無力,並未如意。
方才說過些許話,如今已然疲累至極,不知何時,崔拂衣便見應缺已然合上雙眸,沉沉睡去。
他斂了笑意,半躺在床邊,伸手以指腹輕輕描摹應缺輪廓。
不知過去多久,直到應缺眉心微蹙,似有所覺時,才似觸及滾燙熱意般收回手來。
再次醒來時,又已是傍晚,應缺望向窗外時略有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