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應久極小時,尚未掌握寫字技能的他,便率先掌握了畫龜技能,時常能在桌上、床上、衣服上、人臉上等等地方見到他的大作。
當然,事後也難免受到額頭與兩邊臉頰被寫上“小烏龜”三字並持續一日的懲罰,這個懲罰方式至今未曾取消,也隨著年齡增長,自尊心漸漸長成,而起到了越來越有用的效果。
可今日應久卻是不怕的。
他微一揚頭,理直氣壯道:“是我,不過誰讓他前些日子私下說我克父薄倖。”
見崔拂衣未有任何反應,應久一愣,隨後瞭然,“阿爹,您早就知道?”
崔拂衣未否認。
“那您還留他在府中作甚?”
“不是為了讓你出口氣?”瞥他一眼,崔拂衣隨口道,“誰知道將人留給你,你卻只會畫烏龜。”
應久:“……”
他阿爹若是早說,他定不會只在岑夫子睡著時畫,而是會在他醒著時畫。
但如今顯然已經沒了機會,崔拂衣不會再留他在府中。
應久固然不會因為他人說他一句克父而心情不好,但崔拂衣卻不會讓一個既罵了他兒子,又罵了孩子他爹的人繼續留在王府,至於離了王府後,那岑夫子是否還能找到這般高薪的工作,那不在崔拂衣考慮範圍之內。
不多時,便有人傳話,說六哥兒、十一小姐、九公子等人來找應久玩了。
應久和崔拂衣打了招呼,便轉身出門。
崔拂衣望著他輕快的背影,直到對方消失在視線內,仍未移開,似在回味從那身影上窺見的故人風姿。
瑞王府小世子應久的生活自是再再舒心不過,上有老王爺老王妃寵著,又有崔拂衣從不苛求他什麼。
每日除去固定的學習外,其他時間都任由應久自己支配。
雖才十歲年齡,應久卻已然將京城玩遍,在京城小有名氣。
而應久自小遭受過多番刺殺與陷害,好幾次綁架,卻都全身而退且讓害他之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經歷,也讓府中人十分放心他獨自領著下人外出。
因這玄乎其神的運氣,應久還結交了不少好友,其中不乏皇子皇孫。
因而消息來源也十分廣泛迅速。
得知自己那早已分家的三叔又在揠苗助長,企圖讓自己不滿五歲的兒子刷個才名,明確要求是壓下應久的幸運仙童的名聲時,應久默然無語。
他這三叔自從二皇子被斥責失勢,自己也被貶官後,一直都奇奇怪怪,就是可憐了七弟,小小年紀受此磨難,日後他多照顧一分就是了。
只是後來這位七弟跟隨應久遊山玩水,著書立傳,成為後世有名的地理學家,應三也因此留了個“其父”的名,又是後來的故事了。
如今的應久正跟隨崔拂衣,給他的死鬼親爹掃墓。
皇室宗親,祖墳之地必然算不上寒酸,然而應缺當初卻是薄葬。
一來他去世時年輕,雖已有後,王爺王妃卻仍擔心他壓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