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鎮上那家曾經紅火過,現在已經快要拆了的供銷社一樣。
但畢竟是學校用的房子,窗戶也是玻璃的,轉頭一看,就能看見窗外風景。
這也讓不少坐不住的小孩兒時不時就對著窗戶露出嚮往的目光,比起坐在教室里一動不動,他們更想出去玩。
應缺不算坐不住,但他今天也是看窗外大軍中的一員。
無他,窗外的石牆縫隙里生滿了野花野草,其中一朵開得正好,花朵懸在石壁上。
隨風舞動,搖曳生姿。
應缺不由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。
萬物復甦,春天醒了。
春風輕輕拍打著窗戶,仿佛在訴說著:你好。
*
今天過得似乎比平時還快,應缺坐在自行車后座,聽著耳邊的風聲呼嘯。
爺爺偶爾傳來幾句,“抱緊。”恨不得把孫子掛在自己身上。
雖然春風不說話,但應缺知道,他肯定就在身旁。
耳畔的風一道又一道,一縷又一縷。
這裡是他,那裡也是他。
回到家,應缺被催著去寫作業。
他搬著板凳椅子來到院子裡,卻再感受不到坐在自行車上時的勁風擦身而過的感覺。
即便站在院子裡,也只有偶爾一縷微風拂過他的面龐。
“你怎麼不說話?”
應缺拿鉛筆敲了敲椅子,表情嚴肅正經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今天一直在勾引我。”
春風:“……”
你說什麼?
應缺:“否則白天幹嘛把花晃得那麼漂亮?不就是勾引我多看看你嗎?”
春風不知道風怎麼咬牙切齒,但他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那恨不得咬牙切齒的感覺。
“我、沒、有、形、狀……”
他沒有具體形貌,連話都沒說,看不見摸不著,哪來的勾引?
作為不做人的春風,他對人類的語言也不那麼精通,近義詞也分辨不出區別,比如現在,吸引和勾引,他也不知道其中微妙。
應缺心想,該上學的哪裡是自己,分明是他啊,這麼容易就被糊弄,被自己哄也就罷了,萬一不知道哪天被別人給哄了呢?
明明重點在勾引,結果被春風岔到了風有沒有形狀,應缺也乾脆順著話說了下去。
“我看到你,你就是什麼樣。”
春風不搭理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