體型最魁梧的它跑在最後,同伴們被衝散,它躲進樹林深處。王想去找同伴,可左前蹄在奔跑中受傷,它無法移動太遠的距離。
阿角就是這時候出現的。一隻瑟瑟發抖的可憐的小雄性,長得又高又帥,看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。人類的事情就要交給人類來處置。
憑藉出神入化的躲避技巧,白麋鹿絲毫沒有驚動仍停留此地兇惡的「獵人」們,迅速跑回鹿家大本營找到當時值班的鹿司森。
第一次被白麋鹿靠近,鹿司森既激動又高興。可惜情況緊急沒法多聊,看出對方在求助的他帶了醫生、保鏢,一行人駕車深入自然禁入區救助被追捕的麋鹿。
後來,窮凶極惡的盜獵者掏出最後的武器抵抗。混亂之中,王和鹿司森都光榮負傷。好在這夥人最後都成功被制服,受傷的麋鹿們則被接回科研區治療。
「唏噓!好好一張臉就這麼破相了。」咬住一簇青草狠狠扯下,憤怒的阿角用力咀嚼,仿佛在薅盜獵者的頭髮。
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,臀部輕輕撞了一下白麋鹿:「你不是說有疤也很帥?」
頭頂仿若有一列呀呀叫的烏鴉飛過。
最怕空氣突然安靜。
阿角惱怒地大力撞回去,堅定受害者的立場不動搖:「現在就因為這道帥氣的疤,你要丟下我一隻鹿!」
哼!你的錯多一點。
問題繞回刀疤,愧疚的情緒淹沒王的整一顆心,它抱歉地注視著愛侶討饒:「都怪我,是我沒保護好這張臉。」
唉,想不到解決方法的阿角愁雲慘霧,要不試試隱居的生活?
或者讓王在山裡等它,人類那句話怎麼說來著,對對對,金山藏嬌。
聽完前因後果,陸余甩了甩尾巴,挺起毛絨絨的胸脯:「貓有一個好主意,只要你們都能接受,方法絕對有效但就是有些埋汰。」
王和阿角對視一眼,齊聲道:「能!」
所愛隔山海,山海皆可平。埋汰算得了什麼?
因為陸余說想直接展示效果,所以它們來到一處灘涂。陸余示意王先低下脖子,在阿角期待又害怕的目光中,它啪嘰把爪子按到泥巴里一頓攪和,然後將泥巴糊到那道刀疤上。
這是陸余從小公鹿身上得到的啟發。
刀疤而已嘛,不想讓別人看到就遮住,跟粉底液一樣。泥巴在濕地隨處可取,王想抹多厚抹多厚,還能隨時「補妝」。
就是不喜歡滾泥巴的白麋鹿要難受了。
一雙眼珠子拼命往中間擠,看不見自己模樣的王差點變成鬥雞眼。忍不住刨刨泥土,王緊緊盯著阿角的表情,它能接受伴侶的臉裹上泥巴嗎?
「也、也不是那麼難接受。」盯著王看了半晌,阿角垂下眼眸嘟嘟囔囔,仿佛為了說服自己,又低聲重複一遍。
王往它的身邊邁一大步,眼睛發亮:「真的?」
「……真的。」
喂喂,如果阿角你不往後退會更有說服力啊。
陸余抖抖爪子的泥漿,幸好雄性麋鹿有滾泥巴的喜好,至於王以後是抹臉還是抹全身,就讓小情侶商量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