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閣下是?」劉叔甚少出門,近兩年才在將軍府定居,楚荊也從未登門拜訪過陸府,因此他認不得楚荊。
「在下是楚荊,我有急事找陸將軍,可否通報一聲?」
將軍府經常深夜傳來急報,因此他見楚荊著急的樣子也不出奇,就去找來了陸隨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陸隨假裝驚奇,看見楚荊站在會客室,窗外北風颳地嗚嗚響,炭火還沒燃起來,楚荊身上也只穿了件薄衣,凍得耳朵通紅。
陸隨小聲吩咐讓劉叔取件大氅來,嘴上仍是不饒人:「你怎麼穿這麼少?楚寺卿莫非改主意了要來抓人?」
楚荊一路跑來,額頭冒著汗,反倒沒覺得多冷。
「昨日在大理寺你有沒有看見一樣東西?」
陸隨明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,居然也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裝傻:「什麼東西?」
楚荊本以為是被陸隨拿走了,看他這副模樣也不太自信地問:「就是一枚銀戒,我平常帶在身上的。」
陸隨心虛地倒杯茶悶一口,被冷茶凍到牙齒打顫,反問道:「既然是在你身上,我怎麼會看見呢?」
「真的沒有?我以為是昨晚睡著以後不小心掉出來的。」楚荊越問越沒有底氣,聲音越來越小。
「沒有,沒看到。」
「抱歉,深夜打擾了。」楚荊心慌,沒留意到陸隨的神色,匆匆道歉又跑著離開。
劉叔取了衣服回來,卻只有一個人,問楚荊:「將軍, 這狐裘是否還要?」
「不用了,放回去吧。」
大晚上被楚荊一攪和,陸隨徹底沒了睡意,自言自語道:「當年一聲不吭就消失,這破戒指他這麼緊張幹什麼?」
劉叔以為陸隨在問他,想了想說:「這……我開門時見這位楚公子還喘著氣,附近也沒見馬車,應是急著跑過來的。」
「罷了罷了,關門睡覺。」
將軍府離大理寺不遠,楚荊先回到大理寺取了燈籠,沿著昨日大理寺通往雀居樓的路一路走過去。
路上的雪還沒有消融,在地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。楚荊還借了徐魯的拐杖,一邊提著燈籠看,一邊用拐杖在地上探。
既然戒指沒有落在監獄裡,也沒有被陸隨撿走,那麼很可能是在昨日的路上丟失,如果還找不到,楚荊只能進皇宮找一趟了。
楚荊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一步探一步,不時戳中地上的小石子,也顧不得冷,毫不猶豫地探進雪裡。不是。也不是。
只希望別被人撿走了。
雪地里的寒氣刺骨,楚荊的雙手凍得麻木通紅,只好時不時停下來哈氣,等凍僵的手指恢復了知覺再繼續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