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荊輕笑,他哪還能嘗不出陸隨的手藝。
邊塞荒涼,那時他們不過都只是半大少年,陸隨曾經花光了好不容易攢下的軍餉買了糖,學著做龍鬚酥給他吃。不知怎的還被他師父發現了,提著長槍追著罵他不務正業。
時過境遷,楚荊識趣地沒有戳穿他。
這食盒有兩層,陸隨把上面那層掀開,才顯出一壺茶來。
楚荊啞然失笑,道:「你就這麼嫌棄我,連我這的茶也喝不得?」
「此言差矣。」
陸隨還把兩玉杯帶來了,壺嘴傾斜,倒出的不是清茶,而是暗紅色的液體。
「你可知這是什麼?」
楚荊聞到一股果香味,又隱約帶著泥土的氣息。
「不知。」楚荊答道。
陸隨說著就給他到了已滿杯,「這是一種果漿,西域多種植一種名為蒲陶的果實,會製成這種汁液,賣給中原來的商人。據說一滴貴如黃金,有延年益壽之功效。」
楚荊喝了一口,入口時只覺得酸澀,咽下後又隱隱回甘,縈繞著一股獨特的果香。
又是半杯下肚,楚荊又覺得有些困了,呆愣愣地盯著手中的空酒杯。
「好喝嗎?」陸隨問他。
「嗯。」楚荊緩緩點了點頭。
「還想喝嗎?」
「想。」楚荊又鄭重點了點頭,幅度之大差點把頭磕在桌上。
陸隨忙伸手給他墊著,說:「那我問你幾個問題,答對了才能喝。」
「……好,你快問。」暈乎乎的楚荊耐心急速下降,還催促了起來。
「於子和是你什麼人?」陸隨想問這個很久了,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小孩兒,天天寺卿前寺卿後的,每回他倆獨處都被這人打斷。
「他是上一任大理寺卿的遺孤,祖籍常山,曾祖父曾……」
「這我知道,」陸隨打斷背起了戶籍的楚荊,問道,「我是說,他為什麼總粘著你?」
楚荊想了想,說:「因為要辦案,不辦案就沒俸祿,沒俸祿就得餓肚子。」
「……」
陸隨放棄,說:「算了,下一個問題。那個戶部尚書張笠澤跟你是什麼關係?」
這題他會,楚荊馬上回答:「他是我的朝中好友,我們曾經在翰林院共事。」
陸隨有些醋意,追問道:「有多好?比我還好?若是我跟他一起掉進水裡,你先救誰?」